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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素来刚硬不爱求人,就算是跟自己的小姑说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许樱这么一说,陆氏的表情就有了松动。
许杨氏素来是知道自己嫂子的,她也惦记自己兄长科举之事,见陆氏表情松动了,就知道许樱这句话歪打正着了,“我是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相公留下的书本,大嫂瞧着
哪些书好,就拿走一些吧,免得在我这里明珠暗投了。”
“嗯,书呢,家里是不缺的,可是妹夫留下的必定是好的,我拿回去几本给你哥哥瞧瞧,就算是留下念想也是好的。”
“正是。”
☆、毒计
“陆氏走时真的拿了一个箱子?”
唐氏皱了皱眉。
“王婆子瞧得真真的,还能有假。”
董氏说道,“那个杨氏是个吃里扒外的,暗地里不知道将多少家私搬到了娘家。”
“你若早些说,没准儿还能来个人赃并获,如今倒是说晚了,白惹闲气。”
唐氏说道。
董氏心想,说早了您也不能去拦着杨家长媳的车驾,去搜自己媳妇的私财啊,传出去还要脸不要?无非是想要找人怪罪罢了,“那杨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早晚哄着杨氏把许昭业留下的钱财全搬回娘家,到时候咱们家又要养着他们三个吃白饭的,又要花钱替他嫁女儿,娶媳妇。”
董氏当着唐氏的面,从不叫许昭业二哥。
“娶什么媳妇?那个贱货肚子里的孩子没生出来,谁知道是男是女?”
“您的意思是——”
“我原先以为你是个精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久还没得手,难道要我老太婆亲自出马不成?”
“怎敢劳烦您啊。”
董氏笑道,自己的这个婆婆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计成了没准儿能记自己一功,计不成她把这事怪到她头上,自己就是招祸了,她嫁入许家从孙媳妇做起,对自己这位面慈心狠的婆婆,了解的不要太深,越是这样她越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婆婆除了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当成命根子,就连亲女儿都靠后,儿媳妇更是不算什么,就算她有身为太婆婆的姑婆做靠山,也是不敢惹自己的婆婆的。
许昭业的这座小院,虽说老爷太太早有明言,要优待、厚待,不得轻易惊扰,却也是一纸一线都要伸手向别人讨要,此时栀子有孕,许杨氏手里有钱,上上下下不敢敷衍,可也没说多敬重,维持的就是面上情。
许家如今老太太在堂并未分家,掌家的是大太太孟氏,孟氏手下又有长子长孙媳简氏辅佐,这婆媳俩心里明白,老太太如今已经年近七旬,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太太身后必然要分家单过,左不过七年八年的光景,各房早各有心思,虽说大帐从公中出,私下里谁都藏了小九九。
是以这婆媳俩只按公中旧例,该采买的采买,买完了一分三份,怎么使用,要不要用,由各房各自去安排。
到了二太太唐氏这里,她一有嫁妆,二有许国定为官私攒下来的银两,三有投田,公中给的那些东西都是中等,她看不上可也不挑,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可劲儿的贴补,非亲生的比如许昭业留下的孤儿寡母,就按公中的旧例给,至于姨娘等等就各凭本事了,受宠的能从许国定那里得到点补贴,不受宠的就是混个吃不饱饿不死。
若是
许国定问起,她又会说自己私下里补贴了多少多少,其实都是一些专哄外人的花把式。
可若是算细帐,唐氏这么对许昭业留下的孤儿寡妇首先是不对的,许昭业当年中了举人之后就有了千亩的投田,一年入息少说也有千把两,这些可都是唐氏收着呢,并未给旁人。
唐氏一心想要治死栀子,治死许杨氏和许樱,除了有旧恨,也有这些利益在里面。
尤其是栀子,她这一胎生下来的若是儿子,若是能养活,那么许杨氏就有了资本去跟她要这属于许昭业的千亩投田,更不用说儿子稍大一些,许杨氏也有资本跟唐氏说要分出去另过,毕竟她是庶子媳妇,有了能顶门立户的儿子,分出去单过,不算违例。
而看着眼中钉的儿媳和孙女拿着“她”
的田产出去过好日子,唐氏想想就心口疼。
董氏呢,她帮着婆婆掌家,自是知道这些底细的,许昭文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跟那些神棍、酸儒私混,交往俱是酒肉朋友,董氏早就熄了许昭文考中举人甚至进士的希望,如此一来唐氏手里的田产对他们夫妻就尤为重要了。
许杨氏要分走的田产,等于就是割她的肉,更不用说许杨氏的家底就算只有露出来的那么多,也足够董氏垂涎了。
这婆媳俩旁地事也许没有那么默契,整治许昭业留下的孤儿寡妇这件事上,默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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