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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将她翻转过来,温柔地笑道:“以后要多吃一点,知道吗?”
她手轻抚在背上,说:“你看你多瘦呀。”
她那时胆小又幼稚,却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对谁都能说的事。
第一个告诉的却不是父母,大约是距离隔阂了感情,是羞耻让她难以启齿,她用信件的方式写给了自己一直默默喜欢的那个人。
那是个比她大二十岁的司机,负责接送她上下学。
成熟,幽默,可靠,是她最初一厢情愿年少无知时,贴在他身上的最可笑标签。
她在上学路上红着脸递给他一份信,扭捏着蜷缩在角落不肯说话。
读完信件的他大吃一惊,用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怜悯又关切地久久看着她。
亲爱的司机按着她肩膀,信誓旦旦地说会为她解决好一切。
她立刻就像是拿直钩钓鱼的老者,以为自己也可以悠然自得地晒一晒太阳。
只是想象中的守护者并没有降临。
烧得很旺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人若无其事地说:“别人都给我摸呢,你为什么不给呢……”
她在无穷无尽的噩梦后,终于将电话拨去了海外,她母亲的助理首先接听,严谨地追问:“是谁……摸的你,摸了哪个部位……我是说哪里。”
事情查到最后,被追责的是司机,他拎着箱子被赶走那天,她哭着追到他身边,说:“你把我也带走吧。”
他那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摸了摸她湿润的小脸,说:“天成,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她摇头,说:“不关你的事,你带我走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
尹天成说得很慢,但吐字很清晰。
她倏忽笑了笑,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有对不起我。”
向时晏降了窗户,点了支烟。
“一年后我再见到他,他衣着考究地出入高档会所,和四面八方的人做生意。
聪明的人总会混到与他相称的位置,尽管大家始终不知道他的第一桶金来自哪里。”
“后来再见,就是前几月,他居然得了癌症,人憔悴得整个脸都凹下去。
我吓了一跳,原来他瘦下来的样子这么丑,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世界第一帅呢。”
向时晏道:“其实吧,你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尹天成笑:“你不知道,他当时看到我,也是很震惊的样子。
后来还一直在那等我,直到又看见我,追过来要我有空就去找他说话。”
向时晏问:“你想去吗?”
尹天成说:“当然不了,我骗他的。
我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我不想听,也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有些事情,在他选择接受那些钱的时候就注定好了。”
向时晏说:“嗯。”
“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这么巧。”
他幽幽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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