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器也被丢了,现在只能用个竹笛,而且除了浏阳河,根本没什么曲子可听。
实在……”
林奶奶可能觉得程希是小孩子,在她面前发发牢骚没关系,根本没做什么掩饰就说了起来。
什么什么娜协奏曲?程希择着菜心里打着鼓,不会是沙米娜德小协奏曲吧?以前自己小区里有个吹长笛的,不知是特别喜爱这首曲子,还是要拿它考级,有近半年的时间,每天一清早就开始吹,到了后来,连程希都会哼几嘴了。
到了办公室偶尔哼出来,被某长笛爱好者认出来,还欢喜地过来认亲,程希这才知道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可是,那不是长笛吗?那天自己听到的浏阳河明明就是中国笛。
程希眨眨眼,刚才林奶奶说乐器被丢了,现在用的竹笛。
这岂不是说,林立新以前是演奏长笛的?现在没有条件,偶尔在家才吹吹中国笛?可长笛八个也,竹笛六个孔,难道这演奏是一通百通?
程希对音乐不了解,不敢下什么结论。
做小孩子状:“林爸爸以前跟谁学的长笛啊?”
“学校老师呗。”
林奶奶一付很了解,其实不了解的样子:“刚解放没多久,立新才十几岁,比现在强子还小几岁呢,音乐学校招人。
那时候能上音乐学校可比普通学校口粮多,能去上是多大的荣耀。
反正大家都不会,就都去报了名。
结果我们家立新说是中气足,手指灵活,嘴唇薄,也有乐感,很有潜力,就上了。
这么大片就我家立新一个,当时别得多高兴了。
结果一学就学到工作,到了工作还干这个,天天见就是吹呀吹呀的,立新倒是争气,当时还得了不少奖呢。
光奖状就贴了半面墙。
我还以为着就这么一辈子了呢。
谁料想……”
随着林奶奶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程希大致了解了林立新一生的过程。
一个音乐工作者突然在最灿烂的时间打断一切,十年间必须做与音乐无关的劳动,甚至不能听见不能吹奏自己想听的曲子。
想也知道,他这一辈子的音乐生命就算完了。
就算以后有机会再回到舞台,他也达不到他应有的水平了。
也许当一个音乐教育者倒是可以胜任的,但这对一个音乐演奏者来说,却完全是一个悲剧。
想着这些,程希忍不住也跟着林奶奶叹了口气。
程希这一叹气,倒把林奶奶叹笑了,一拍程希的脑袋:“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学奶奶叹气呢?什么好的不学,学这个,小心回去被你舅舅骂。”
程希也跟着林奶奶嘿嘿一笑:“那我就把林爸爸当老师,林奶奶,一会儿林爸爸回来,你一定要帮我说话,让林爸爸收下我这个弟子吧。
我的中气可足了,手指也……”
程希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说不出话来,这小胖手,一动一动地速度倒是快,但真的灵活……自己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在程希印象里,手指灵活那都是能翻出各种佛印的手,可自己手好象转笔都会掉的吧……
程希正沮丧间,门哗啦一声响,两个男人带着一股走了进来。
一进来,林强一边脱帽子一边叫唤:“哇,太冷了,太冷了。
排了半天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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