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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程希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妈妈根本没有收到家里来的任何信,第一年,妈妈就寄出去了五封信,都没得到回音。
这些,妈妈的日记里都有提到。
她还以为是家里人因为她不听话,就不想理她了呢。”
说完,程希大约也能猜出其中的猫腻。
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子里,死掉的那个主任就是土霸王。
柳树村就是他的天下。
只是,开始的时候,对于知青们的背景不了解,对时局的不明了,不敢下手。
不过,私扣个信件邮包什么的,却完全不在话下。
从他家收来的东西里有不少不是云南本地货,当时程希还有些纳闷他是从哪里贪污的,现在想来,他截流知青的信件包裹恐怕不只程红一人。
而且,截流过一次之后,就让他不得不每次都截流下来。
不然的话,他也怕知青们在信里一问,对方万一哪一个有背景,去邮局一查,没事倒好,万一有个什么麻烦,他一个小小的村革委会主任可担不起。
为此,主任还因为知青不能随意离开插队地方,特地定期为知青乡邻发信,上镇上去。
当初,程希还纳闷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做好事,现在想来,那些信,那些包裹,还有解信诚的那些信,结局都可想而知了。
不了解柳树村的解信诚听了程希的话,登时傻了:“我在前两年给姐姐写了不少信,爸妈也很想念她。
后来爸妈过世了,我才停止写信……”
“算了,人都死了,纠缠这些,没有意义。”
程希摆了摆手,埋下头去,把剩下的米线与汤几下就吃了个干净。
说到生死,解信诚的心情低落下来:“对了,姐姐是怎么过世的?你爸爸呢?他是本村人吗?还是知青?也不在了?”
程希犹豫了一下,并不是说不想告诉解信诚真相,而是在想该怎么开这个口。
自己毕竟是个四岁的小孩,说这些事,怎么想都有些怪。
顿了顿:“舅舅,你去看妈妈的日记吧。
这些事妈妈都记在日记里的。
我去洗碗。”
解信诚比程希看得快得多,不到两个小时就看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那些潦草的字迹,似乎是在向解信诚说明日记的主人生命的最后有多么困苦与绝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信诚合上日记,转头看向程希。
程希总是笑眯眯的,看长相,确实不像程红,特别是两道过份浓厚锐利的大刀眉,让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透着股英气。
“你的爸爸……”
“妈妈没告诉我。
不过,没有爸爸也没关系。
这件事是向叔怕在你们单位造成不好的影响,才撒的谎。
以后我有舅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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