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年纪也小,以前程红就很和善也很活泼……这,这丫头应该……吧。”
老向的口气缓慢而不肯定,絮絮叨叨地不知是在劝虎子妈,还是在劝自己。
“可是,”
虎子妈还是不放心,皱起了眉头:“虎子已经好些日子回来都没吃饭了,偏还越长越壮实了,不会是被那丫头给吃了什么怪东西啊?”
老向听了这话,一下笑出来,低沉的笑声在卧室里回荡:“你想哪儿去了?你把那丫头想着精灵神怪了?还吸人阳气呢!
虎子长壮实不是好事吗?小琴,我看那丫头也就是会点神通之术,到底还是个人的。
你别瞎操心了。”
这话并没安慰到虎子妈小琴,沉默了一会儿,虎子妈突然道:“不行!
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担心地觉都睡不着。
那丫头那么大力气,又是个不讲理的性子。
当初说咒谁家就咒谁家。
虎子恐怕被欺负了也不敢跟家里说。
你说,老向,虎子养了这么大,咱们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现在却天天跟那么个霸王混在一起,到时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虎子妈在床上烦躁地翻来复去,想不到办法。
转过身使劲摇了摇几乎要睡着的自家男人的胳膊:“老向,马上到了年底了,主任肯定要让你去算工分,不用去林场上工,白天就有时间了。
你偷偷跟着虎子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为实,不然,不然……”
虎子妈“不然”
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拿程希毫无办法,保护不了自家崽的母亲不由又是气馁又是委屈,在自家男人怀里越想越难受,终于忍不住犯起了小性,哭了起来。
见自家媳妇突然表现出许久未见的任性,老向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连忙轻轻拍了拍虎子妈的背,连连应声:“好好好,都听你的,我明天就去看个明明白白,回来一五一十地向你汇报,行吧?别担心了,实在不行咱就把虎子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不就成了?再不行,我就把他带到革委会去,总成了吧?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这场深夜里小小的纠结戏码在虎子妈压抑的嘤嘤的哭声中结束,虎子完全不知道自家爸妈已经为他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了,一个人抱着被子,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啧了啧嘴,露出甜蜜至极的笑容。
第二天,老向听媳妇的话,看着自家儿子欢快地跳出门去,就远远地缀在了后面,果然没错,他到了村最外头的程家的小屋就拐了进去。
一点没犹豫,没恐惧,显然是天天如此。
虎子没犹豫,虎子爹倒是犹豫了一下。
毕竟跟踪自家儿子这种事听起来总没什么当父亲的威严。
站在院门外顿了三秒,刚把脚踏进门槛,就听见里屋的门打开来,一个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的脑袋露出来,看着他:“是虎子爸爸吗?进来,进来吧。
大清早,外面挺凉的。”
其实外面也没多凉,毕竟云南既然到了冬天温度也下不了十度,更何况现在不过是深秋。
只是每天在温暖的庄园里睡醒的程希,刚出庄园时都会不习惯地打个哆嗦,下意识就觉得冷了。
老向愣了一下,听见这丫头的口音比收音机里还要标准,不由心思有些古怪。
看了眼明显还没睡醒,一边揉眼睛一边看向自己的丫头,想收回脚又觉得更尴尬,索性就厚起脸皮,背着手,像模像样地迈着方步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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