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氛围到那儿了,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亲上去了,给他自己都吓一跳。
原以为鹤华会推开他,更甚者会憎恶他,没想到鹤华只是愣了愣,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便翻窗离开。
还没等他从劫后余生里平息心绪,那人又返回来,从窗户缝里将药油塞给他。
沈槐安欣喜地不知如何是好,又不知足地妄想着早知道鹤华不会生气,他干脆再大胆点,亲在嘴唇上……
“大人?大人?”
沈槐安咬着嘴唇,猛地从幻想中抽身,咳了声,坐直了身子,佯装镇定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的刚才是说,返京的东西已经置备好了,需不需要找各地太守调些守卫护送一段路?”
沈槐安揉了揉眉心,说道:“再留几日,横竖也不急着回去,把差事办细致了再走也不迟。”
他这才想起吩咐的返京事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时想着快些走,这会他是半分也舍不得离开了。
余光瞥见周太守送的那一大箱金银珠宝,沈槐安轻笑一声。
正好之前难民闹事,就说周太守安置难民不利,才诱发了暴动,自己留下来安置难民,既能拖延几日回京的时间,又能替扬州城的百姓敲打、敲打这个周太守,让他提心吊胆一阵子的。
待沈槐安收拾好,天色大亮,推门只见庭院中被昨日的暴雨冲洗得光洁,树枝绿叶在晨曦中露出醉人的翠色,偶尔随着微风,偶有几颗圆润的露珠滴落。
今日是个好天气,沈槐安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今儿早膳别让他们送进来了,我去前厅那块儿吃。”
说不定还能碰到她呢。
想着沈槐安又倒回来,再照着镜子规整着领口,端详着后退两步,不甚满意地说道:“拿件艳色的衣袍来。”
陈一思索一瞬,为难地说道:“大人您平日常着素色,这次也按照往日置办的行李,这……艳色的怕只有您的官袍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官服就是亮眼的红绯色。
沈槐安嗤笑一声,嘲讽道:“穿那玩意儿出去,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俩太监?”
陈一干巴巴地陪笑了两声,说道:“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让采办的来。”
沈槐安想着扬州地带的人都好颜色,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连忙唤住陈一叮嘱道:“还有……你去打听、打听,把现下时兴的养容粉、头油还有养颜方子之类的,不拘价格,都给我弄来。”
“小的知道了。”
陈一应答道。
自家大人这是怎么了,一连两日都奇奇怪怪的,居然还要采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往日洗脸都是用最普通的香胰子,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
沈槐安捋了捋碎发,端量半刻,略一点头说道:“成了,走吧。”
前厅的小二机灵,见沈槐安带着陈一从后院出来,忙声招呼道:“这位爷楼上请啊,贵客都在三、四楼用膳,楼上有小隔间更衬得您的身份不是。”
陈一看眼沈槐安的脸色,拒绝道:“就在前厅寻个桌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