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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很明显,景帝的儿子中压根没有大皇子的一合之敌,最得圣眷景帝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二皇子在第一回合就惨败而归,懿贵妃真没那个信心说自己儿子就能强到哪里去。
在相争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一刀砍头总能给人个痛快!
前路渺渺,后路茫茫,哪一边都没有活路,懿贵妃一个人哭了好久,当即决定要供着这尊大佛,趁着他还没站稳脚跟,先露点善意行个方便,这才有了冲长公主下手的事情,以作示好。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苍天素自个儿聪明通透,可也抵不住有人犯傻。
收回千条万缕的思绪,懿贵妃拉着儿子有些冰凉的手,说出了深埋在心底从未对人说过的话:“珹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母妃不瞒着你了。
母妃从很久之前就觉得,当年雍贵妃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古怪。”
苍天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声音变得又软又糯,透着些许讨好的味道:“母妃给儿子讲讲,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不都说人证物证确凿吗?”
懿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自从艳姬进宫后,不到半年,加封贵妃,皇上一个月中大半个月都宿在她那里,荣宠至极,再无可与之比肩者。
因为两方不和,中宫皇后长年无宠,形同虚设。”
时至今日,十几年的时光横亘在中间,回想起艳姬当年无上风光,懿贵妃仍然没能做到半点情绪不露,“甚至当她被诊出有孕后,皇上还当众允诺,若然能一举得男,他一定会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苍天珹下意识地抽了一口冷气,旋即憋着这口气身体前倾热切地看着自己的母妃:“父皇这不是当众打皇后的脸面吗?”
懿贵妃恍若未闻,注视着自己刚刚躺着的贵妃榻,目光悠远:“可也就是在这一天后,事情的发展变得古怪起来。
按照日子计算,原本你的二哥该是皇长子,偏偏艳姬怀胎才七个月的时候莫名早产,产下来一个男婴。
七个月大的孩子才刚刚成了人形,连哭声都没有多少,跟猫叫似的,时不时挤出来那么一声,这个男孩儿甚至不用人动手,自个儿都不是能活得长的样子。
他出生的第一个月几次险死还生,数度没了呼吸,太医们拼了老命才救过来。
等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情况方才渐渐好转。”
她一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多了一种凌厉:“——偏巧这时,艳姬跟侍卫有私就被皇上抓了一个正着!”
她忍不住转头后怕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若不是自己有护住自己孩子的本事,又恰好赶上皇后的产期,这个儿子能不能生下来都难说:“一个女人最看重的,无非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罢了。
珹儿,母妃问你,如果你是艳姬,当你的夫君一心一意爱你至深,而你三个月大的儿子还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时候,难道你会胆大包天跟一个侍卫搅和在一块?”
答案不用说,苍天珹低着头想了好半天,声音细弱蚊蝇:“父皇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
“这正是最最奇怪的地方,那天怎么能这么巧这么巧,皇上稍稍往下一查,人证物证就都冒出来了!
当初我们几个妃子嘴上不说,心里都认为是皇后出的蠢招……这么明显的嫁祸手段,皇上圣明烛照,怎么可能相信?”
懿贵妃停顿了一下,才道,“偏偏,不仅皇上立刻就信了,连雍贵妃本人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双手抱着还在哭泣的大皇子,磕头磕得血流满面,跪在地上哀求皇上饶大皇子一命。”
懿贵妃现在回首再看当年光景,往事历历在目,清晰深刻得让她心惊肉跳:“这件事,当初就有蹊跷,后来我越想越不对,你父皇是何等人物,如果确有私通一事,尤其还牵扯到他一度爱着的女人,哪怕大皇子真的是他的骨血,这么大的污点羞辱,他怎么可能生生忍下去——他怎么可能只是把他打入冷宫,他怎么可能让他平安长大,他怎么可能让他执掌十万虎狼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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