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舟手一松,那人便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呻吟。
她真的走了!
她真的走了……
慕连舟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他大口呼吸着,使劲儿压着胸口。
他知道,那里有一颗包裹着硬痂的心。
只是,硬痂依然在,里面,已是千疮百孔……
飞来横缘
卓清自然是没被什么亲戚接走了,因为卓清之母当初是被卖给卓坤做妾的。
卓清把自己大半值钱的东西都分给了下人,为封住他们的口。
她知道慕连舟必然不会相信如此巧合的“亲戚”
之说。
天没亮的时候,卓清收拾了仅有的一些衣物和银两,一身男装打扮,悄然离开了卓府。
“天下之大,不愁无处安身。
哪怕做个打杂跑腿的小厮,也比呆在卓府受尽欺辱的好。”
卓清如此想到。
人道当局者迷,卓清自己的确不知,她平素一副倔强坚强到死的性子,那不过是她唯一能坚持的自尊。
可当她真正倍觉受伤的时候,却最是懦弱不堪,总想逃得远远的,一丝一毫也不愿去触碰那些令她难过之事,更别提坚强的面对了。
她不过是个很被动的人,被动到心痛时只会躲起来,跑掉,隐匿,离开。
此时的她,勇气全无。
只不过这一点,恐怕她自己永远也难以意识到。
卓清打定主意是不会往西南方向走的,因为淼苍山逐鹿峰正是在翰临州的西南地界。
前思后想,她最终决定北上前往大献朝的都城——锦都。
不过可能女人天生方向感不大强,所以在卓清出行的第二天,她就一路朝着东南方向上去了。
日里紧着赶路,夜里打尖借宿,能省一分则不多花一厘。
如此走了小半个月,倒也一直平安无事……
这日终于进了与翰临州毗邻的昭州,卓清方才发觉自己闷着头一气走了十几天,竟是全然错了方向!
不禁颇觉气馁。
昭州靠南把边儿的甫阳城其实繁华的紧,市井人烟浩穰,酒肆林立。
对于从小生长在县级地方的卓清来说,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
于是她的注意力全部被街道两边各种奇巧玩意吸引了去,浑然不觉背后的危险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咚咚……”
这脚下的地……在震?
卓清一惊,猛得回头,只见千百张兴奋的脸如浪潮般向她袭来!
奇怪的是人流中多是男子,长少不一,俊丑掺杂,竟皆是一脸兴奋难抑。
卓清半张着口,僵立在原地,对于突如其来的的人群,她霎时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
耳边人群奔过带起一阵风啸,只不过到了卓清耳中便只剩一片翁鸣。
这算是……人浪吧?卓清想。
记得从前在一本《牧州本纪》中看过一句话:“天幕垂地,莽莽平川,群马驰东自西,兴兴焉而踢声隆隆,昂首嘶鸣,不绝于耳。
奇景悍而宏,如涛浪横挡,披靡野原。”
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此景象竟让她蓦地想起多年前看到的这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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