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服气,轻掀眼皮,下巴一点一点抬起。
睫毛下视线有些朦胧,仅看到半明半昧的轮廓。
红衣张扬在长白山的风中,接过从鸾递来的花郎卫衣,再捡起被某人剥了一地的使节服。
上官意回过身,精准触及那道偷瞄的视线。
见她睫毛瑟缩了下,上官意笑得有些危险。
“送大人上路吧。”
他横一眼朴安镇,向萧匡示意道。
“啊……那个……”
对外甥的嗫嚅,上官意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缓缓瞟过,看得萧匡寒毛乍起。
原本为余秭归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突然转了个弯。
“没什么。”
他干脆说道,决计不看余秭归一眼。
未来舅母……你就自求多福吧……
“半个时辰后启程。”
牵起偷瞪萧匡的女郎,上官意转身便走。
北地的风在她耳畔吹着哨,她几乎是被半拽着拖曳入林,突然前面的脚步停住,火红的长身微地旋转,她被看进一双黑瞳里。
他瞪,她也瞪。
他气什么,她还记得他口口声声说不拦她,结果却暗地里给她偷偷使绊子。
她还没气,他就气上了?
四目圆瞠着,最终两人勃发的怒气止于上官意,他轻笑着将她拉近。
“还在气?”
抽过他手中的花郎服,她撇眼不答。
“记仇的女人。”
上官意掰过她的脸,“你还不是算计我。”
“那不是算计。”
就是算计,她口是心非,又心安理得道,“是你说路要一起走的。”
她捉黠地看他,试图他眼中瞧出些憋屈,可没想那双黑瞳如点墨一般晕染开,越染越深,带着毫不遮掩的欢喜。
这欢喜如三月桃花,灼灼夭夭地在这冰天雪地里绽开,看得她春情勃发,很想听从爹娘教诲将某人推倒。
毕竟这株大桃花不懂武,只要她想,只要她想啊。
她伸出狼爪,抓住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