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咏当即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是小人愚钝了,不该去临川侯府。”
谢星阑进书房落座,眼见所有公文与证词都整合完毕,便淡声道:“等曲州的消息,天亮之前若消息还未至,那忠远伯府必定咬死不认,明晨……只能任由陛下处置。”
谢咏忍不住道:“可陛下说了,若案子办得不好,便要革了您钦察使之位,这可是您拿命换回来的,何况多少人正等着您栽跟头……”
谢星阑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露出了几分嘲弄,“这位置我只怕想被革都革不成。”
谢咏不解,谢星阑看了一眼外头天色道:“等消息吧,看看其他人今夜能查到什么,这案子龙翊卫也算尽力而为,若陛下真要处置我,我倒觉得不是坏事。”
谢咏更听不明白,但这半年来,谢星阑说过太多他听不懂的话了,若谢坚在,或许还会硬着头皮问问,但他不想坏了谢星阑的心境,“是,那属下去外头守着,一来消息便来禀告。”
谢星阑淡淡点了头,目光并未从夜空之中移开,他在仔细盘算如今还有什么线索可寻,但思来想去,最容易得到的都被他查出,而凶手并未留下任何直接证据,这是明日公审最难突破之处。
心念一转,谢星阑想到了秦缨,已是二更天了,谢坚却并未回将军府,看来秦缨今日所疑之处与案子并无关系,她的确聪颖机敏,可她不可能每次都一击即中,她已经为这案子做了许多,他虽看在眼里,但可惜,崔慕之不会领她的情。
想到此处,谢星阑太阳穴“突”
地一跳,这个案子的真相或许会改变更多人的命运,而这一切,都是从秦缨古怪地救了陆柔嘉开始的。
“秦缨,秦缨……”
谢星阑轻喃这个名字,不明白为何秦缨轻易改变了他费尽心思也无法改变的事,而她好巧不巧的,竟还对崔慕之深情不悔。
想到“崔慕之”
三字,谢星阑眼底便生出几分厉色,待将秦缨的名字与他放在一处,便更令他心神不宁,这躁动逼得他起身站去窗前吹风,等初秋凉意拂在他面上,他才冷静了几分。
等待最为磨人,丑时二刻,派出去的龙翊卫归来,得来的消息却无足轻重,谢星阑令其他人下去休整,自己靠在椅背上假寐。
夜色缓缓流逝,他也有几瞬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之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平静。
谢星阑惊醒过来,下一刻谢咏激动地进门,“公子,曲州的消息回来了!”
谢星阑立刻起身上前,待接过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他越看表情越是震惊,到最后,竟忍不住道:“好一个最守礼教的忠远伯府!”
公审
秦缨睁开眼时,蔚蓝的晨曦正洒在窗棂上,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问:“谢坚和沈珞回来了吗?”
白鸳正倚在榻上浅眠,听见动静也醒过来,睡眼朦胧地朝外看了一眼,“门房未来通禀,便还没有回来,时辰尚早,县主再睡会儿?”
秦缨睡不着了,她披上外袍坐起身来,又捏了捏眉心。
谢坚和沈珞彻夜未回,可见没有找到她吩咐的,而天色马上就要大亮,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做别的调查了,唯一能寄希望于谢星阑找到了关键证据。
天际出现第一抹朝晖时,秦缨装扮停当,来陪秦璋用早膳,秦璋知晓她今日要去忠远伯府听公审,便疑惑道:“昨天晚上回来,听说你将沈珞派去办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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