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嚷嚷要玩乐队。
家底早就耗完,小房子也卖了。
钱不够用,许建锋脱离社会太久,找不到好工作,年过半百只能每天开十二小时的专车补贴家用。
不过于敏再着急,也舍不得说一句重的,只想别的办法。
眼前贺之昭一表人才,维护好关系,后面许添宝工作,也能提携提携。
虽然许添宝自己也常意欲联络,但或许因缺了中间关键的钥匙,贺之昭回复礼貌,也有比较明显的疏离。
许添宝藏着私心。
他这次来实习当然不是为了工作,是奔着和贺之昭打好关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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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骤然合拢,光中的尘埃重新睡平在桌面上。
下一秒,许添谊终于强忍不住濒临失控的情绪,将身体微微佝偻起来。
他被无与伦比的羞耻笼罩。
这是他至今最好的一份工作,他开始接手之前刘亦才能接触的业务工作,直属领导贺之昭对他的成果表示充分认可,给予指点支持和鼓励。
尽管只维持着工作关系,他却不断有思想上的越界,自以为是地想象贺之昭那友善有份过去单薄的情谊,以为自己说的“从来不认识”
是最好的打击报复。
所以每次也都无比郑重,希望交出去的东西是完美的,满心喜悦期待贺之昭说些什么,一点点重新垒出很小的自信,像收集萤火虫屁股后面的光点一样。
明知荒谬,但听到介绍Alan为朋友要嫉妒,看到贺之昭和女生吃饭的照片,也能百爪挠心,嘴巴尝到酸涩的味道。
可等贺之昭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不一起吃饭,又丢盔弃甲,心化成滩水,觉得陪着吃到八十岁也可以。
慢慢,把仇恨也戒掉了。
把回忆里不好的都摘掉,只想到无数个开空调一起午睡的假期,想到一起放学橘色的黄昏,文具店门口淀粉肠的香味,连剪的太丑的发型都要想,觉得那缺口丑得可爱,也想到几个吻。
然后想到青春期的梦境,思念和欲望混在一起,主谓宾齐全,第一视角,又或者,他根本看不见对面人的模样,也知道是谁。
梦里那道栅栏也牢固,情感被汹涌地揽在防线外。
他想亲,想抱,焦躁不安地想占有,但不敢,偷偷用脑袋抵住贺之昭的肩窝就满足,像小狗用鼻子嗅来嗅去地拱。
然后醒来是一切的反义词,占有的反义词就是失去。
许添宝没有回答自己是怎么来的,但许添谊还是很容易能想清楚。
他承认自己先前有很严重的认知错误,此刻终于无比接近真实答案。
贺之昭是笨蛋,贺之昭是笨蛋。
……
贺之昭恐怕不是笨蛋。
他很聪明,所以挑挑拣拣,选择了许添宝,丢掉许添谊。
许添谊写过很多次辞职信,偷偷放在电脑里,准备哪天承受不住了就真的打印下来交给人事部。
但每次过了一两天,冷静了又决定再坚持一下。
因为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达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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