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回身,四处张望,漫天烟火中,不见那袭张狂耀眼的红袍。
她匆匆往回跑,看到赤宸昏倒在路边,满身泥污,幸亏有一方凸起的石头挡着,才没有摔下悬崖。
阿珩蹙眉,“喂,你别装死好不好?”
没有声音。
阿珩犹豫地走过去,检查了下他的身子,这才发觉赤宸并非装的,他的确是重伤。
赤宸在灭魔阵中伤得很重,本就旧伤未愈,为了劫走阿珩,生生挨了少昊一掌,没有调息就驾驭逍遥疾驰赶路,又不顾伤势,强行汇聚灵力把博父山点燃。
一路而来,他一直强压着伤势,勉力支撑,此时再也压不住,已是力竭神昏。
赤宸全身滚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脸都被烧得发红,却还是嬉皮笑脸,“好媳妇,又要你背我了。”
阿珩瞪着赤宸,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喘了半晌的气,却无计可施,只能把赤宸背起来,“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到火眼里去,烧死你!”
“你舍得吗?只怕是伤在我身,痛在你心。”
赤宸伤得已经走都走不动,可一张嘴皮子依旧油腔滑调,占着阿珩的嘴头便宜。
阿珩走到悬崖边,作势欲扔,赤宸忙讨饶,“舍得,舍得,你舍得!”
阿珩“哼”
了一声,背着他继续走。
赤宸烧得昏昏沉沉,头软软地俯在阿珩肩头,却忽然低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傻啊!
我当年为了试探你,把自己变得和座小山一样沉,你却一点没察觉异样,背得满头大汗,还担心我被火伤着。”
阿珩恨恨地咬了咬牙,嘴里却淡淡说:“你如此多疑自私,难怪我会忘记你,看来都是你自作自受。”
赤宸半晌都不搭腔,阿珩又担心地叫他:“你可别睡过去,让山上的热毒入了心脉。”
赤宸脸贴着阿珩的脖颈,在她耳畔低声说:“阿珩,我是自作自受。”
阿珩不吭声,爬到山顶,她把赤宸放下,“你坚持一会儿,我去把这火彻底灭了。”
赤宸拽着她,“还是我来吧!”
阿珩气结道:“疯子!
点火是你,灭火也是你,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无所谓,可你别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她甩脱了赤宸的手,“老实待一边去!”
阿珩拔下髻上的玄鸟玉簪,这是高辛归墟内万年水灵凝聚而成的水玉,可避火、幻形、疗伤,真正的稀世之珍,是当年高辛国送的聘礼,她一直未戴过。
这一次,缬祖为了让她身体尽快康复,寻出来为她戴上,没想到……
阿珩暗叹一声,把水玉簪子抛出,簪子化作了一只水蓝色的玄鸟,清脆鸣叫着。
在阿珩的灵力催动下,玄鸟挥动翅膀,朝着火焰飞去,不愧是万水之眼的水灵,地火在它面前迅速消退,玄鸟绕着博父山一圈又一圈飞着,直到火势尽灭,方缓缓落在山头,化作鸟状石峰,封住了火眼。
火光灭去,天色异样黑沉,阿珩仰头看着天空的星星,星罗棋布,分外璀璨,一闪一闪,好似颗颗宝石。
阿珩回身,看着赤宸,一头青丝失去了绾束,披垂而下,星光下,有一种欲诉还休的妩媚。
赤宸懒懒地斜倚着石头,看着阿珩,满面笑意。
阿珩扶起他,“你打算去哪里养伤?”
“百黎。”
赤宸的手从她发间顺过,随手把她的头发绾起,用驻颜花簪上。
阿珩面色骤变,立即拔下,扔还给赤宸,“我送你一程,最后一次!
若你再纠缠不休,轩辕和高辛两族绝不会客气!”
阿珩眉目森冷,难得地有了王族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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