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来的倒是挺快,可是白年锦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家里浇了不少助燃的汽油,火气迅猛无比,毫无扑灭的可能。
李深泉的脸被火焰烤的通红,他抖着手抽着烟,绝望的等着眼前的火焰熄灭。
这一等,就等了一晚。
相比当年白年锦被所在车里,看着李寒生被活活烧死的心情,比他现在的难受百倍吧。
最后火焰终于熄灭,李深泉也见到了白年锦的尸体。
让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在白年锦的脚上,发现了一根锁链。
和他在白年锦家里见过的一样,金色的,细细的,套在一个环上面,而环则套在脚上。
夺走了逃生的所有可能。
“疯子,白年锦你这个疯子——”
李深泉眼泪一直在往下掉,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只不过是未到伤心处。
即便是白年锦最好的朋友,李深泉也从未发现,他的朋友其实早就疯了,在李寒生死去的那一刻,白年锦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这几年到底是如何在那栋李寒生去世的屋子里熬过来的,李深泉都不敢去想。
当一切复仇结束,白年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坦然的走上他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道路。
最后有人想来将白年锦的尸体收走,却被李深泉拦住了,他道:“白年锦委托我处理,你们就不用管了。”
然后他李深泉将白年锦带去殡仪馆,火化掉了。
无父无母,无子无女,白年锦只有李寒生一人,他活着,便只为了一人。
白年锦身处高位,却葬礼简陋,甚至一个捧灵的亲人都没有。
从火化到下葬,全是李深泉一人操办。
李深泉将白年锦的墓,摆在了李寒生的旁边。
他上香的时候,口中念叨,说你在下面好好过,要是你的老师等着你你就乖乖的跟他一起去投胎,要是没有等,也不要伤心,赶紧过了奈何桥,只差两年还追的上。
他又和李寒生说,这人蠢,求李寒生别怪他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人,也没人好好教过他。
上了香,又放了其他的贡品,李深泉在墓前抽了根烟,然后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女朋友好奇的问白年锦和李寒生的故事。
李深泉淡淡道:“不是什么好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女朋友面目疑惑。
李深泉搂着他女朋友的肩,慢慢的把他所知道的白年锦说给他女朋友听。
他女朋友听到白年锦死去的那段,也是落下泪来,她道:“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就是因为这个?”
李深泉说:“对啊。”
“你也不要太难过。”
他女朋亲了亲他的唇,神色忧愁且温柔,她说,“对于有的人来说,活下去才是折磨。”
的确,对于白年锦而言,死亡是解脱,是应该庆祝的事。
李深泉也想开了些事,他说:“谢谢有你陪着我。”
女人笑的温柔,她说:“嗯,我也谢谢你。”
两人见见远去,身后的景色飞快后退。
松柏苍翠的墓园中,一尊墓碑上的两张照片上的面庞,都是那样的年轻且温柔。
就好像他们的时光停留在了十年前的雪夜。
他背着他,好像背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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