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小丫头?”
碧玉将木剑放好,瞧向送来信件的王管家。
“雪玉,急匆匆地来,在那站着瞧了好几眼,又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适才没瞧见她,想来是见着我在外头,猜着世子在屋内,没敢过来。”
“兴许吧,叫都没叫住,明日里还得嘱咐她一句,莫要多提今日那事。”
听王管家说完,仓凛这才抬眸看向了长廊尽头。
白墙旁空无一人,唯有微微晃动的灯火,和映在墙上不停摇曳的树影。
胆子比兔子还小,偏还整日里不放心旁人。
回过神,仓凛又看回了跟前。
此时屋内一片宁静。
裴晏舟坐在案几前,抬眸便能瞧见床榻上的人。
宋锦茵依旧睡得不太安稳,迷糊间她像是从深渊坠入了池底,周身被水浸湿,还有那小丫头狰狞的脸不停转换,连带着叶晚秋的指责,压得她喘不过气。
可不该是这样的,她很清楚。
她本就救不了她。
耳畔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像是透过深沉的池水传了进来,一点点地拨开池面,拉住她,让她停下了沉沦。
翌日一早,宋锦茵睁着一双困倦的眼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屋内没有旁人,可原本就狭小的屋子里多了一张案几,上头除了干净的纸张,还零星放着几只笔,和一方小小的砚台。
她乌黑的眸子转了几许,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想换来一些清醒。
袖口下滑,露出纤细的手腕。
昨日被那小丫头急切捏青的印子上覆着一层青绿色的药膏,手腕挥动间,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
只是宋锦茵此刻顾不上去瞧那几处留下的痕迹。
她只无奈地抿着唇,看着属于自己的地方越来越小。
裴晏舟可能是疯了。
但这种不确定的心思,也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倚仗之物。
碧玉推门而入时,宋锦茵站在那张案几前发着呆,她的指尖落在笔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得这么早就起了身,先来喝药。”
碧玉想起王管家的嘱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等着宋锦茵询问昨日那小丫头的事。
按着叮嘱,那小丫头没有死,只是给了她一笔银子,将她打发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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