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周身透着寒意的才是裴晏舟,而刚刚那个,只是还未清醒的少年郎。
少年郎张扬肆意,在冷漠与热血的矛盾中奔向那一腔抱负,踏上层层白骨,或是不惧成为白骨,终于变成了此刻冷心冷情的高位之人。
离开时,裴晏舟在原地站了一瞬,而后却还是转身替宋锦茵紧了紧褥子。
经过木桌,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木剑,拇指划过手柄处的玄字,唇角勾出轻嗤之意,将东西丢回了仓凛身上。
“带点脑子,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她屋里送。”
仓凛一时没反应过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盯着手中的这把木剑,最后总算是想起昨夜他心里的那一丝不妥当。
这怎么着也是外男的东西,就这样送给锦茵姑娘,怕不是在找死。
一晃五日,离三房办的宴会越来越近。
前头并未传来什么动静,直到裴慕笙拿着一本新册子,叫着宋锦茵准备去福禄院。
两个婆子一开始瞧见宋锦茵,耷拉的嘴角还不耐烦地撇了撇。
就算没有三房,她们后头也有二夫人在撑腰,在府里头虽不至于横着走,但也不用当着三姑娘的面,去赔笑讨好一个爬床的臭丫头。
尤其是二夫人本就不喜这宋锦茵,她们就更不愿将人放在眼里。
“锦茵姑娘真是悠闲。”
一个婆子笑了笑,凑到裴慕笙身侧,“整日里往三姑娘这处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三房里多受宠的丫鬟呢。”
“若是锦茵愿意过来我院里伺候,我倒是乐意宠着。”
裴慕笙接过话,随意扫了一眼旁侧。
“所以说还是三姑娘心善!”
婆子赔着笑:“不过在各个主子面前都受宠的丫鬟,说起来还是怕心思不纯,不好留在身边伺候哎哟,瞧奴婢这张嘴!
当然,锦茵姑娘如此聪慧,自然是例外。”
宋锦茵唇衔几分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个婆子。
她的话乍一听只是有些刺耳,并无其他,但一仆不侍二主。
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刻意曲解起来,她兴许还会得一个背主的罪名。
可若是这般就被说出了脾性,怕也不是她宋锦茵了。
那两个婆子还在一唱一和。
见宋锦茵安静站在旁侧不说话,像是越发来了劲,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恨不得下一刻就让她吃上苦头。
直到被人扣住,两人才惊觉不妙。
“三,三姑娘,您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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