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一怔,随后扯出了一抹笑,一双黑瞳如无波枯井。
偏房里不如裴晏舟的屋子暖和。
两人推门而入时,扑面而来的依旧是一股凉意。
“锦茵姐姐,那我先出去干活啦。”
雪玉没多留,当真只是等着宋锦茵醒来,然后小心地将其送回了屋子。
而宋锦茵因着裴晏舟那话一时泄了气,也不想再去前头干活,索性便留在了屋子里。
这突然闲了下来,她便想起了自己的褥子下,那还未来得及存放好的银子。
五两一锭,老夫人赏的从来都是大数。
身子还有些不适,宋锦茵缓慢地将柜子里的木盒拿出,把银锭和碎银铜板放到了一起。
木盒底下压着一封泛旧的书信,上头工整的字迹写着吾儿锦茵。
宋锦茵的手一顿,热泪霎时滴到了碎银上。
这是她父亲还在时,某一年出远门办差,给她寄回来的家书。
她娘亲一封,她一封。
父亲很爱她们,从不厚此薄彼。
豆大的泪珠带出滚烫,宋锦茵小心翼翼地拿出这封一直支撑着她的家书。
其实说起来,那时年幼的她能看得懂什么呢。
不过就是父亲的疼爱,让她觉得满足和幸福罢了。
只是没想到她收到的父亲写与她的第一封信,竟成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封。
“爹,锦茵好想你。”
呢喃之语溢出,宋锦茵将家书放在胸口,感受着内心无法消散的绝望,和因着这封家书重新燃起的希冀。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想要在这府邸里自暴自弃。
可她不能。
就算是死,她也一定要逃出这座国公府,去给她的爹爹,堂堂正正地上柱香。
“锦茵姑娘,你在吗?”
外头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老夫人旁边的灵翘。
宋锦茵擦干了眼泪。
从福禄院出来不过一个时辰,老夫人这时候寻她,怕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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