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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承认犯罪和死不认罪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僵持下去对少年并无好处。
曲熙然朝他微微一笑,对他的话根本无动于衷,“案发前两小时我从一楼客厅回到自己房间,因为喝了下过药的果汁而在桌前昏迷不醒,不过凶手做事很谨慎,他们并不放心果汁里的药性,又补充注射了一定剂量的药才放心将我抬出房间,证据是我后颈对金属的过敏反应和我房间里的脚印,可以进行鉴定。”
金属过敏是昨天出门时的发现,张忻然所有手表均是皮带非金属链,表盘也被白色特殊的胶布覆住了。
他侧身低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果然有一片青紫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刘德泉眉心一皱,“他们?”
“对,凶手应该是两个人,一人主导,一人从属。”
他余光扫过身体笔直不自然的张忻阅,继续说:“刘警官,我有严重的洁癖多年,前一天与表弟换过房间后让刘妈进行了彻底清扫,清除了以往地面痕迹。
他们做过一些鞋部处理,所以现在房间里只能提取出我一个人的脚印。
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我在刘妈清洁后只回了一次房间,就是昨晚临睡前!
这点家人都可以证明。
脚印只有进入至书桌前的部分,并没有走出房门的部分。
再结合你们已经提取到的脚印,是从我的房间门口至案发现场的门前。”
总不能从桌子飞到门口吧?
他理了理衣领,走到被提取出的脚印前蹲下身,“你看这些脚印,明显当时走得很急,而我穿着拖鞋万万迈不开这么大的步子,一定会摔倒。
故意留下脚印的人应该比我更高出七公分左右,他的腿很长。
还有指纹的问题,洁癖一般不会选择匕首为凶器,手上容易沾血,而且我不是傻逼,没必要刻意擦拭凶器却唯独留下自己的指纹。
还有……”
“我还是个学生,祖父从小管的严,每月只能拿固定的零用钱。”
曲熙然顿了顿,面带苦色道:“我只有一张银行卡,你们可以详查我的账单,最近一笔入账是1000块钱的奖学金……我根本买不起这么贵的匕首。”
“小冯,带人去提脚印。”
刘德泉面色一凛,“关于匕首的来源问题……”
“你一定说不排除他人赠予和其他可能吧。”
曲熙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道:“可我才十九,又喝了加料的果汁,当时根本没那么大力气造成伤口。
这把匕首看似小巧,实则很重,我为什么偏要拿它行凶而不是直接用毒药?显然投毒这种风险性小又省事的犯案手法更适合有洁癖的我,况且我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我平时尊老爱幼,珍惜生命,热爱社会,即使真和人发生矛盾也不会拿匕首刺他,我为人还是很大度的。”
总之,我就是这样一个健康向上的好少年。
还得过奖学金哦!
曲熙然有些话刻意带上了几分少年色彩,主要为了缓解现场紧张的气氛。
因为他发现除了自己外,连刘警官都下意识紧绷了神经。
如今我是犯罪嫌疑人,不能全用以前那套生硬的说词,万一案没翻成,反被张家人怀疑别的方面就不好了。
毕竟不是真正的张忻然,有这层顾虑在里面。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是目瞪口呆或是看似平静的面孔,将视线锁定在杨文涛小朋友身上,轻声道:“昨晚表弟和我一起喝了加药的果汁,剩下的半瓶应该还在他房间里,可以当作证物。”
推翻原有证据的同时,新的人证,物证,齐了。
“啊!”
杨文涛张大嘴巴,傻傻看他,“忻然哥,你怎么知道我把果汁带回去了?”
他昨晚与小哥哥一同看电视节目,中途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发现哥哥人已经不在一楼了,于是干脆关了电视抱瓶子上楼,准备回屋后边玩手机边喝。
可趴床边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连衣服都没脱。
再醒来就是一片混乱,地上淌了好大一片血,杨文涛直到现在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他挠了挠头,奇怪地问:“原来我们昨晚是被人下药了吗?我说怎么刚靠床边没两分钟就睡着了,睡衣都没换成。”
那么,到底是谁下的药,谁行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