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
暗牢。
此处不见天日,昏暗漆黑。
唯一的光芒是墙壁上的油灯,火光一明一暗,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周独寒端坐在其中,手腕脚腕上皆带着镣铐,可依旧肩背挺直如竹,不掩风姿。
呼——
一阵风吹来。
其中夹杂着凄厉的叫声,隐约还能嗅到一股皮肉被烧焦的气息。
隔着监牢,可见对面墙壁上陈列着一排排的刑具,样式奇怪,布满了斑斑血迹。
显然不是摆着好看的。
周独寒半阖着眼皮,不管耳边如何鬼哭狼嚎,自巍然不动。
手腕轻轻地搭在膝盖上,指尖还跟随着惨叫声,轻叩着节拍。
他在思索。
以如今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后山的事情,完全有更好的方式解决。
当时处理得太过匆忙拙劣,就算野兽出没,将尸体啃噬干净,若是有心人找到残余的尸骨,还是能从上找到些许痕迹,转而怀疑上他。
不过以一敌二,胜得勉强,善后时疏漏了,也算是正常。
周独寒的手腕一颤,停了下来。
过去的时不必再提,不如想想如今这一关该怎么过。
呼吸间,腕间锁链叮铃生响,不由生出了一点疑惑。
两个内门弟子遭遇不测,说起来不算得是什么大事,他有这么大的面子,用得着让戒律堂的谢堂主亲自出马吗?
这么想着,黑暗中,响起了沙哑的一声:“胆量倒是不错。”
周独寒回过神来:“谢堂主谬赞。”
烛火“呲”
得一声点燃。
远处浓稠的黑暗散去。
谢堂主端坐在圈椅中,一手持着茶盏,因脸上带着半副铁制面具,看不清神情如何。
低垂着头,徐徐地吹着热气。
于阴暗湿冷的暗牢中,一股茶香弥漫,遮掩住了血腥味。
没有人说话。
周独寒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
待到茶盏上的热气散去,谢堂主冷不丁地开口:“残害同门一事,你认还是不认?”
周独寒的指尖轻轻一颤,语气淡然:“认与不认,想来不是我说了算。”
谢堂主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在监牢中回响:“你倒是乖觉。
这认不认罪,自然是戒律堂说了算,而戒律堂……由我做主。”
他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所以,你最好是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