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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闳吁马勒缰,满身是汗地翻下马背,依例从怀中掏出军牌递与那守兵,笑道:“不曾想逾年未见,你还能记得我。”
守兵嘿嘿笑着,“许校尉当初乃是三殿下身边的亲腹,又是跟着叶将军立过大功的,谁能不记得?”
他本是例行公事地将军牌接过来查验一番,可却在看见上面的字时愣住,半晌才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许校尉如今已被升为将军了,我却还在胡乱叫.”
“不碍事。”
许闳依旧笑着。
他被除拜为骧卫将军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去年古戈壁之役叶增呈报上去的封赏直到年中京中才有正式敕文发下,同他一道被拜将的还有张茂等人。
一想到张茂,他的笑容便渐渐消褪,对士兵道:“因奉叶将军之令,特来河北大营求见吴将军,烦请替我通报。”
守兵忙收了军牌入营去,不多时便出来,将军牌还与许闳,道:“吴将军人在中军,许将军随属下来罢。”
待许闳入得中军大帐,却发现在这帐中等着他的人除了吴畏,竟还有冯徽和杨子纲两位老将。
他冲三人挨个见过礼,心知他们多半已是知道自己此行是为了何事,索性直截了当道:“末将奉鹰冲将军叶增之令,特来向河北大营借兵。”
三位老将相视一眼,却无人说话。
许闳站得笔直,等来等去等不到回应,只得又上前半步,冲吴畏道:“吴将军,河北、河南不过一河之隔,将军肯借我精兵八千否?”
吴畏这才缓缓开口,问道:“借往延庆?”
许闳点头。
两军于延庆交战的战报河北大营早有所闻,三位老将对河南战况之了解,绝不须他再多费口舌。
吴畏便道:“他遣你前来,是欲求援。”
许闳却摇头,“叶将军是欲借兵,并非求援。”
吴畏瞟一眼冯徽,见后者嘴角已抿起一丝笑,却仍旧问:“依延庆眼下这战况,借兵和求援又有何差別。”
许闳坚持道:“若是我军于延庆吃败、不得已而请河北大营渡河驰援、解我被围延庆之困——此为求援;今次我军未败、不过是借河北大营八千兵马渡河以观胜势、绝不将河北兵马拖入战场之中——此为借兵。”
杨子纲在一旁忍不住道:“叶增他以为此役河南必胜?”
许闳果断道:“河南必胜。
吴将军今日借末将八千精兵,不出十日,末将必将这八千精兵毫发无损地送还回来。
而我淳军大败均军之功劳,亦有河北大营的一份。”
吴畏思索了一阵儿,“河南大营重建不过八个月,兵马总计不过一万六千余,此役若有半点闪失,便又是覆营之亡。
我今次借你精兵,它日若有变故,朝中责我河北大营轻率,又该如何?”
许闳低头,“当初三殿下抽兵回京,荐吴将军代领河北行营大都统之帅衔,是望吴将军能守我淳国河土、彰我淳军雄风。
今次三殿下如若得知吴将军畏战、视河南同袍性命于不顾,却也不知会作何想法。
吴将军担忧毕止朝中责河北大营轻率,却不怕三殿下责吴将军过于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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