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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闻言,皆叩拜而称圣明。
英寡却扬臂止之,沉眸又道:“既贬孟廷辉,便不能不究方怀、张仞、薛鹏三人之为臣失职不当之处。
贬方、张二人为翰林侍读学士,薛鹏之材不足以为兰台令,自御史中丞左迁知制诰。”
几人闻言,忙叩首谢恩领罪。
英寡眉头一动,又道:“汪卿久居中枢,不悉外路诸县民生,今日于大典之上又与二府重臣上言不舍太上皇帝、平王云云。
朕谅你一心忠情,便许你随他二人退处西都、以参知政事衔出知遂阳,如何?”
汪义问听得背脊发冷,明知这是因自己今日逆上讽谏孟廷辉而被逐出京中政堂,却也无话可说,只低了头道:“臣谢陛下隆恩,臣必当竭尽心力以辅太上皇帝、平王于西都遂阳。”
与列重臣睹之皆是阵阵心寒,虽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却绝没想到新帝甫一登基,便会当廷排贬前朝老臣。
但却没有一人胆敢出列再言。
出口讽谏孟廷辉深蒙宠信的人是汪义问,虽得如愿使孟廷辉遭贬,可却赔上了自己与方、张、薛三人的臣运,且又无言可辩无话可驳,到头来还得身对龙座之上,拜呼一声陛下圣明。
此一番,孟廷辉人虽被贬可却不失皇上所信,但他们却做了新帝登基杀威慑众的贡案牺牲。
至是才彻底明白,皇上哪里还是十一年前那个刚涉政事军务的清俊少年,分明已成了手段心术样样狠厉的年轻帝王。
古钦垂首,辨不出神色,只恭声道:“中书无议,皆尊陛下之谕,不日除诏以示朝中天下。
孟廷辉一事既已论结,还望陛下及早降坐还入西华宫,设宴以受百官称贺。”
英寡望着古钦,忽而道:“古相多年来体国忠君,实属朝中不二贤相,今除平章军国重事衔,仍领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职。”
古钦蓦然抬头,神色惊诧,怔愣半天才似反应过来,直道:“臣何德何能,安敢受此封衔,还望陛下三思!”
朝臣亦惊,不想他连贬东党数人之后,竟会又对古钦如此赏封。
英寡低笑,“古相休要谦拒。
古相身为两朝老臣,辅佐太上皇帝、平王亦已多年,莫论战乱承平,皆是忠君之臣,又有何不敢受此一衔?”
古钦复又垂下头,良久无言,终是哑声道:“谢陛下隆恩。
臣必当鞠躬尽瘁,以佐陛下大业。”
殿角祗候的黄衣舍人见状,小步走去令人重新将四扇殿门打开,依制让殿外阶下久候的百十名散官再拜而贺,然后去请新帝降坐出宫,群臣将校亦在后下阶,升辇还入西华宫。
外面金阳灿芒遍落,日上中天,殿角飞檐琉璃瓦碧翠发亮,宫墙远垣色亦清曚,碧天绵云,雀鸟叽喳,夏风暖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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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宫中有人携旨来孟府宣敕皇上诏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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