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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爬上三楼他才明白过来,不一样的是楼道里有一股浓重的烟味儿,而来源就是这个坐在他家门口抽烟的男人。
外边天快黑了,楼里光线更暗,借着那昏暗的光影,蒋彧能确定的是那是个高大的男人,还是光头。
他不知道一个光头男人坐在他家门口做什么。
按理说他不认识这样的人,想想整个日化厂都没有这样一个人,肯定不会是来找他的。
但不知怎地,蒋彧腿肚子打颤,这万一是个坏人……他在回家和往楼下跑这两个选项里游移不定。
男人显然也瞥见了他,沉着声音率先开口:“你认识蒋彧吗?”
蒋彧闻声,拔腿儿便跑。
第10章给过你糖吃
齐弩良跨出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不太灵光的大门活页“吱吱呀呀”
摩擦出难听的声音,直到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他抬头看了看天。
这几乎是每个刚刑满释放的犯人跨出监狱的第一个动作。
辽远空旷的天幕,没有高墙铁网,没有警卫哨兵,只有陌生和叫人迷惘的自由。
天气阴沉,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十一月的初冬,几场寒潮过后,天已经很冷了。
他站在细密的雨帘里,青皮光头上冒出点稀薄热气,他把身上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盖住头顶。
齐弩良拎着一个帆布旅行包,里面是他全部家当。
他拎着包在雨帘里站了好一会儿,迟迟动不了步子。
他从小就没妈,据他爹说,他妈生下他便和野男人跑了。
而他的酒鬼爹,则在他入狱的第三年醉倒在路边,被个脸盆大小的水坑淹死了。
他唯一惦记的人——姚慧兰,也在他入狱的第六年生病去世。
齐弩良二十四岁,一张称得上好看的脸上却毫无同龄人的朝气。
他站在生活了八年的监狱门口,像个即将离开福利院的大龄孤儿,眼里全是迷惘,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人接你没?”
守门的警卫看到迟迟不动脚步,遂问道。
齐弩良摇了摇头。
“没人接在这儿傻站着干啥,快走。”
齐弩良终于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门、墙和警卫,踩着浅浅的积水,迈开了步子。
这是外面的世界,以前他是有向往的,他认真劳动改造,积极参加各种培训大会,从不主动挑事儿,只想多减刑早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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