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这番话之前,傅钧定然是对这宫女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如今,他已经料到此女子绝非严庆身边的人。
若此女子是严庆的人,严庆对皇帝动手岂不知会他一声?
“严庆动手如何?不动手又如何?跟老夫又何关系,莫要再挑拨。”
傅钧甩了甩衣袖,厉声道。
“这毒药傅将军可眼熟?”
赵婳拿出一瓶药,“这毒药,名为枯木散,对否?”
傅钧眸色渐深,这瓶子他再熟悉不过,是他亲手交给严庆的。
“严庆等不及了,明日必须动手,特将此毒药交予奴婢,嘱托奴婢明日务必下到皇上酒水中,届时宴席上所有人都有嫌疑,若是搜家,傅将军能逃过此劫?严庆早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而奴婢被他下了毒药,若无解药,活不过后日,他以性命要挟奴婢,逼迫奴婢明日神不知鬼不觉往皇上酒水里下这枯木散。”
赵婳有鼻子有眼说着,不动声色观察傅钧的神情,“奴婢所中之毒,解药就在严庆身上,他一死,奴婢便能得到解药。
而傅将军你……”
见他面有动摇,似乎是听进去了,赵婳便接着道:“横竖一死,傅将军何不与奴婢结盟,明日反将严庆一军?届时救驾有功,皇上必有赏赐。”
傅钧沉默一阵,后仰天一笑,锐利的目光锁在赵婳身上,揭穿道:“你不是严庆身边的人,你是皇帝安插在严庆身边的线人!”
“老夫看上去是老了点,可不傻。”
傅钧道。
赵婳笑了笑。
她竟也没想到傅钧这老狐狸一下便看穿了。
心想霍澹这摊上的都是些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一个赛一个精。
果然他先对付的是最傻的一个。
再扯谎已然没有意义,赵婳利爽坦白,“傅将军果真是足智多谋。
明日水榭台家宴,除严庆,皇上筹谋许久。
不知傅将军作何选择?又何去何从?”
傅钧自是不会轻易被人拿捏住,嗤笑一声,道:“皇上派你来游说,就不怕我反戈?我手上可是握了十五万京畿护卫军。”
赵婳道:“京畿护卫军,那是你傅将军的吗?据奴婢所知,镇国大将军的位子之前一直都是许湛许相。
行军之人,最令人敬佩的便是这赤诚忠心,傅将军能有此番信心也是难得,就是不知明日许相在时,那些个忠诚之士认谁做主。”
赵婳句句戳心,傅钧心里的那杆秤开始慢慢往下滑,原本胸有成竹的自信刹那间开始摇摆不定。
诚然,这些年他将京畿护卫军中许湛的得力干将遣出京城,但这支护卫军终究跟了许湛多年,其中不乏忠贞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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