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很意外的,沉英没有哭鼻子。
贺思慕看着从城下升起盏盏魂火明灯,在耀眼的阳光下没入天际消失不见。
她已见惯生死,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只能安抚性地捏了捏沉英的肩膀。
人生短暂,不过须臾百年,生生死死纠缠执着,终是堪不破。
然而也不必勘破。
若人无所执,大约生无意趣。
林钧回到林家之后,这一天都没再吃任何东西,他沉默地坐在庭院的亭子里,从日上三竿坐到夕阳西下,坐到夜深人静。
管家去劝了好几次,林钧都不肯动身。
直到夜里段胥造访林府,一路走到了林钧面前,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
段胥一身便服圆领袍,向林钧行礼道:“林老板,舜息愧对林家。”
林钧立刻摇头将段胥扶起来,说:“段将军不必自责……人固有一死,我大伯他……”
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段胥叹息一声,接着道:“我听说令尊去世得早,您大伯对您多有照拂,便如父亲一般。
今日他在城下说的那些话也是不想让您难过,想来他是不忍见您这样消沉的。”
林钧比段胥年长,段胥便一直尊敬地称您,林钧推辞着说不必如此。
段胥却说:“我知林家遭此大难,您心情沉痛,我眼下却有一事要请您帮忙。
兹事体大,望您答应。”
林钧愣了愣,疑惑道:“何事?”
“军中的奸细,我心中有一怀疑之人,请林老板帮忙佐证。”
“何人?”
“韩令秋。”
林钧惊讶地望着段胥,仿佛不能相信此事是韩令秋所为:“将军有何依据?”
“贺姑娘遇袭,粮草被烧,劫粮被围,出卖林家,每一件事情都与他有所关联。
劫粮被围时胡契人下令不要伤韩令秋,韩令秋原本就是从丹支而来,他自称失忆然而疑点重重。”
“失忆?”
林钧惊道。
“我觉得他有意隐瞒身手,所以举办了比武,想要试出他真正的实力。
我听说林老板也是好武之人,家中有好几位身手不凡的宾客,到时候可否请林老板让他们前来,与韩令秋一较高下。”
林钧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向段胥行礼道:“此事包在林某身上,定不负将军所托。”
段胥拍拍林钧的肩膀,说:“林老板不只是林家的骄傲,也是大梁的栋梁。”
待从林家出来,段胥扭头又去找了韩令秋。
他把正在巡逻的韩令秋叫过来,对韩令秋说:“无论你对我有什么猜忌,如今我是你的将军,我的命令你总是要听的。”
韩令秋低眸道:“是,将军有何吩咐?”
“你隐藏了实力,并未完全展现自己的身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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