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涯勃然大怒:“你过分了!”
沈知涯的愤怒不在何进意料之外,他娴熟地压着沈知涯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了椅中,低着嗓子,推心置腹道:“我知沈兄骤然一听,必然难以接受,可是祸从口出,沈兄怎般骂我凶我都无妨,只别传到尚书大人耳里,叫大人不高兴。”
“他不高兴?是他抢夺□□在先!”
沈知涯气到脸都是红的,“何进你立刻回了那位大人就是,去祁县便去祁县,我沈知涯绝非卖妻求荣之人!”
“哎,沈兄先消气。”
何进倒了杯酒递给了沈知涯,被沈知涯直接泼了。
何进坐下,道:“沈兄不要激愤,没有抢夺□□这样的事,尚书大人有妻有子,妾室也有三四房,年岁也大了,并不想再开脸抬人,不过想悄无声息地春风一度,此事做得隐秘些,便只有你知我知他知,就是尊夫人,只要灌得醉些,也不会知晓。”
沈知涯更是愤怒,什么不想抬人,是根本没办法抬人,抢夺□□之事,只要一纸告到御前,这尚书大人的仕途也完了,所以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打个野食。
何进一见他的脸色,就都明白了,道:“我虚长沈兄几岁,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祁县地贫,条件艰苦,沈兄年轻力壮尚无碍,令堂呢?令堂独自抚养沈兄长大已是不易,沈兄总该让令堂的晚年舒心些,方是孝道。
那尚书大人做出此等事来,等于送了个把柄给沈兄,他愿意给沈兄一个好官职不假,沈兄也大可再与他谈谈条件,给自己谋些好处。”
沈知涯霍然起身,道:“此事不必再谈,我决计不会同意的。”
他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走得好不干净利落,可那何进却并不在意,笑笑,随手抬壶给自己斟酒饮着,似是笃定沈知涯总会回来低头的。
*
江寄月独自走回了柿子巷。
沈母正在柿子树下给鸡放血,浓浓的血腥味弥漫整个院子,江寄月闻着不适,但她没有避开,走上前去:“娘,我给你去打热水。”
沈母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走路怎么没声?”
又见江寄月孤零零一人,不见沈知涯的踪影,起了疑心,“你与知涯不是一道出去的吗?他人呢?”
江寄月面色平静:“半路上他遇到朋友,非要拉他去吃酒,我便先回来了。”
“这什么酒肉朋友,就知道天天拉知涯吃酒。”
沈母嘟嘟囔囔的。
江寄月没有答话,进了厨房,从灶头热锅里打出水来,舀进木桶里。
热水是用来给鸡煺毛的,沈母做起来很熟练了,江寄月便搬了个杌子在旁看,其实也是不想进屋里,孤零零的,容易多想。
她看着那只已经短气放血的鸡耷拉着脑袋,躺在木盆里,两只眼翻着,有点像死不瞑目。
江寄月不自觉问道:“娘,当时为何你非要知涯娶我?”
沈母麻利地拔毛,道:“他不娶你,难道还叫别人娶你?他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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