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为了前程考虑,总是要与她和离的,若她还是完璧之身,下个婆家也能找得好些,所以他才会忍着。
有娇妻在侧,他还这般隐忍,沈知涯常常会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却不想他这样的忍耐,竟是为了便宜大腹便便的高官,沈知涯觉得自己亏大了。
他抱着酒坛,回了家。
江寄月正和沈母凑在一处看荀引鹤让人送来的东西,荀家确实富贵,送来的都是足金足音的首饰,比沈家被摔坏的不知道贵了多少。
其中倒是有根木簪子很特别,木头光滑细腻,触之柔凉,还微有香味。
整个造型也很精巧,簪身平滑,簪头却如孤松般,枝桠如云雾般撑开,似乎很飘逸,可仔细看,每根枝桠虽然纤细,却非常地韧硬,孤傲至极。
“这是,”
江寄月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瞧错了,又???认了好几眼,才终于确定,“这簪子雕的是香积山上那棵云松!
荀相怎会恰恰有这般造型精妙的簪子,还恰恰地送了过来,要是这簪子是我的,我可不愿随随便便送人。”
沈母也瞧了会儿,香积山上的云松实在出名,都说不看到那棵云松就不算爬过香积山,因此她也认得。
“确实是的,雕刻它的人一定很喜欢那棵云松,才会用这样好的木头雕它,还雕得如此精细。”
沈母虽然不认得什么寸木寸金的小叶紫檀,但好东西便是如此,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瞧出它与普通货色的不同。
江寄月道:“这些送的实在太贵重了,便说是要赔偿,这根金簪子就足够赔偿所有了,我还是寻个时间还回去罢,你说呢,娘?”
沈母自然是同意的:“我们家穷,但也不能占人便宜。”
沈知涯听不下去了,他抱着酒坛子进屋道:“退什么退,在你们眼里贵重万分的东西,在荀家眼里,分文都不值。
既然东西是荀引鹤主动送来的,就是我们的,收着别是,也算是对我们的补偿了。”
他心里想的补偿自然是指外放到祁县的事,可即使如此气氛,沈知涯瞥了眼那些卧在锦缎中的饰品,也还是愣住了。
真的太多,太贵重了。
好端端的,荀引鹤送这些过来干什么?即使真心要赔偿,范廉才是苦主,他们不过是殃及的池鱼,何必如此大下血本?荀家便是金山成堆,也不该像荀引鹤这般挥霍浪费。
沈母却管不上什么金簪银簪的,她捧着沈知涯的脸,大惊失色:“你去做什么了?脸色这样白,嘴唇也没了颜色,快,阿月收拾东西,和我一起把知涯送去医馆。”
“不用送医馆,我好着呢。”
沈知涯不自在地挣脱了沈母的手。
沈母道:“你舀盆水照照自己,这也叫好?身子不适,不去医馆,还买酒吃,你怎么想的?”
沈知涯道:“娘,我真没事,只是在街上听他们说起祁县那位县令的死状,觉得残忍,有些受不住罢了。”
沈母“啊”
了声,看了看江寄月,江寄月点了点头,她便道:“那我给你去煮点安神药。”
她走了,江寄月便道:“知涯,你要外放祁县的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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