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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月道:“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敢觉得自己无辜了?”
沈知涯道:“可荀引鹤也对不住你,就因为他对付了我,而你恨我,所以你要帮他说话?”
江寄月道:“你脑子放清楚点,我现在是在骂你,让你能更准确地认识到你的无耻,而不是一天到晚把自己当成委屈的受害者。
范廉和你一样的家世,他怎么就不愿屈从权贵?何况荀引鹤又不在这儿,我骂他他听不见,我还白费这个口舌干什么?”
沈知涯道:“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可如果荀引鹤不是一早就对你动了心思,他又何必这样对付我?”
江寄月明白过来了,她冷笑道:“沈知涯,你现在是在骂我红颜祸水?”
沈知涯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行,话都让你说了,伤害我也被迫受了,你一句轻飘飘‘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想把捅出去的刀拔回去吗?沈知涯,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你就算把刀拔回去,血淋淋的伤口还在。”
江寄月道,“而且事情是荀引鹤做的,我至多就是旁观时拍手称快,别把仇恨记到我头上来。
谁弄得清楚你们男人,愿意宠一个女郎时,烽火戏诸侯的蠢事都能做,厌弃一个女郎时,就算发妻都敢往外送。
都是你们男人看心情决定的事,我一点自主的权利都没有,你怪我,就太没道理了。”
江寄月的牙尖嘴利不改当年,她这几年话说得少了,沈知涯还以为她有所收敛,却原来从前不过是她爱着他,心中有愧,所以愿意忍让一二罢了。
有时候沈知涯也真是恨江左杨给江寄月看了那么多的书,她是女儿身,考不了科举,所有学到的东西就都磨在嘴皮子上了,别说现在沈知涯占不了道德制高点,就算放在平时,他都辩不过江寄月。
因此原本的目的达不成,身上带着难为外人道的伤,沈知涯又屈辱又疼痛不说,还被江寄月骂了一通,更觉人生灰败,甚而觉得死了算了。
有他这样的子孙,沈家的列祖列宗都会因此蒙羞。
江寄月见沈知涯再无话,只把被子拉到头,蒙着抽泣,就往外走了。
他向来是这样的性子,心态差到极致,受了点委屈就会躲起来难受,当初她就是觉得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男孩子,同情地与他走得近了,才步步酿成大错。
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江左杨给她的那些爱不是让她做滥好人的,其实她早该看出沈知涯性子里自卑怯懦,又自大狂妄的那一面,然后早早远离才是。
她走到院子里,才发现沈母无措地站着,方才她与沈知涯吵得那么大声,沈母应该都听到了,所以才会这般局促。
母爱与良知就是热锅与油,反复煎熬着她。
江寄月此时已疲惫不堪,只向沈母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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