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道“怕是郎主和夫人比谁都急呢!
也就是四郎君性子倔不愿松口,不然这京城里的小娘子们还不早就挤破头了?”
崔渊听了,只是一笑,也并没有答话。
他已经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意了,想必今日的举动便会让阿爷阿娘猜得一二罢。
不论他们是如何想的,这一回,他的婚姻必定要遂自己的心意方可。
不然,他宁可带着阿实就这样父子俩相依为命下去。
因走得有些迟了,崔氏父子两个紧赶慢赶,才在坊门关闭之前回到了胜业坊。
虽说许多高门宅第都有在坊墙上开扇小门进出的特权,但崔府那个小门也只供崔敦得了圣人急诏的时候使用,平日都锁得紧紧的。
即使是郑夫人,也从来不曾用过那扇门,更别提崔氏的子侄辈们了。
而真定长公主府既无彻夜饮宴,也受到了驸马崔敛的严格约束,那扇门更是干脆便自里头锁紧了,从未有人进出过。
路上行得有些急,崔简尚未向自家阿爷提过帙袋一事。
如今得了空闲,便双眼亮晶晶地拉着崔渊的袍角,道:“阿爷,帙袋我帮你送给了王娘子。
里头的画她也看了,很喜欢呢!
她还说,让我替她向你道谢!”
因元十九出现之事一时扰乱了心神,崔渊倒是将帙袋给忘了。
此时得了这个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噢?阿实,你真是帮了阿爷一个大忙!
说起来,你是何时送的?当时王家那位世祖母可在场?”
“阿爷刚和王世父出去,我便塞给了王娘子。”
崔简眨了眨眼睛“王娘子本不想打开来看,还是王家世祖母说想知道画了什么,才一起看了画。”
崔渊的脚步不由得一停,长叹一声:“那王家世祖母可曾说了什么?”
阿实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些,且已经习惯他与九娘相处了,便没有生出那些个避嫌的念头。
此举虽说是帮了他,但可千万别在那位未来岳母心里留下一根刺才好。
“王家世祖母赞了阿爷的画。”
崔简乖乖回答“还让王娘子收起来,说别教王家世祖父、王世父瞧见。”
崔渊想了想,弯起了嘴角,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今日与王二郎都顽了什么?”
“我们就在院子里拔草,还看了几盆菊花。
那些菊花连花苞都没有长出来,听说重阳节的时候才能开花呢!”
崔简高兴地说着“后来,姑曾祖母将我们叫去了她的静室里,让我们净了手吃点心。
她又邀了王家世祖母和王娘子,说了些保养身体之类的话”
崔渊就这样含着笑听他将下午的经历一一道来,牵着他来到了正院内堂里。
郑夫人、小郑氏、清平郡主、崔蕙娘、崔英娘都在。
见他们回来了,郑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你带着阿实去了什么地方?他衣角上都沾满了泥。”
她话音才落下,便有贴身婢女抱着给崔简新做的衣衫过来。
崔简自是不愿意让她们伺候着换衣服,自己捧着衣服便避到屏风后头去了。
郑夫人无奈一笑,看向崔渊,想了想,道:“子竟,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她拍了拍身边的一摞帖子,从中抽了一张递给他:“过两日,趁着休沐的时候,卢家人想来拜访你阿爷与我,顺便也瞧一瞧阿实。”
“卢家?”
崔渊一怔,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卢氏那一脉不是尚在范阳么?”
同博陵崔氏一样,范阳卢氏作为五姓七家的大族,分出了众多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