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臻抓住他小腿,隙开唇凉凉一笑,“贺思嘉,你要再敢乱动,我就真不客气了。”
贺思嘉从不怕威胁,可他怀疑吴臻不止是威胁,求生的本能警示他不要作死,于是安分下来。
上完药,吴臻说要回去,贺思嘉打了个哈欠,懒懒掀起眼皮,“慢走啊。”
吴臻顿时体会到“用完即扔”
的无情,刚拧开门把又听身后的人说“你以前的电影网上都不全,你那儿应该有吧,干脆打包发我好了。”
吴臻回头“你想”
“余导让我休息两天,反正也没事干。”
贺思嘉撑起上身,恣意一笑“等吴老师新片上映,我包场补票。”
吴臻虽不理解贺思嘉为
什么突然对那几部冷门电影有兴趣了,可毕竟小事一桩,便答应回去问问团队。
次日中午,贺思嘉收到阿水给的移动硬盘,说里头存了吴臻所有老片。
他还真就一部部点来了,不仅自己,如果碰上吴臻有空也会拉着一块儿,如此吴臻便成了他房里的常客,对方总会教他一些表演上的小技巧,或者谈论些拍摄时的八卦,两人关系愈发熟稔。
或许是吴臻传授的技巧实用,又或许是雨中戏让贺思嘉开窍了,复工后他进步明显,有时还能闪现高光。
期间有一场戏是金小寒终于意识到哥哥走了,在家里冲金母发脾气。
剧本只安排金小寒不肯吃饭并摔碗,可贺思嘉突然来了灵感,在情绪爆发之前,他将自己的碗筷摆在哥哥常坐的位置,金母给他放了回来,他又再放回去。
反反复复,近似刻板行为。
当天余枫夸了他,连饰演金母的朱宜也不吝啬褒奖,自那以后对他亲近许多。
不过随着贺思嘉主动性的提升,在角色理解上偶尔会和余枫有冲突,就比如此时此刻
金立夏即将赴省城读,村民们拉着横幅吹起唢呐相送,村口道别时,金小寒躲在金母身后,拒绝哥哥触碰。
可余枫认为这时候的金小寒意识不到“告别”
所承载的含义,贺思嘉表达有误,不应该躲。
“我不同意。
金立夏在县里读,只有周末才回家,消失天是常事,为什么独独这回金小寒反应特别大,甚至第二天冒雨去追”
贺思嘉认为金小寒或许不能完全理解,可潜意识感觉到这次道别和以往不同,当然会排斥。
“金小寒的潜意识并不会在当时当刻生效,他思维不健全,对事物的判断并非来自经验和学识,而是通过周围各种反常的细节,并且需要慢慢吸收和消化。”
余枫半步不退,“另外,戏剧需要冲突,静与动是冲突,懵懂与顿悟也是冲突,电影是个整体,你第一时间就躲,会削弱后期爆发的冲击力。”
两人僵持不下,贺思嘉急了,索性直言“电影是你的,角色是我的,反正我就这么理解。”
余枫眉心一蹙,转头就问吴臻,“你又把那套不着四六的说辞讲给思嘉听了”
吴臻耸耸肩,摊开手无辜一笑。
余枫气结,导演和演员的矛盾往往就在这里,不存在对错,只是各自立场不同。
他希望演员能成为手中的笔,配合他完成一幅优秀的画作,而演员则希望画上的自己足够鲜亮生动,吸引住赏画人的视线。
这时,朱宜开口了,“小余,你和思嘉说的都有道理,不如两个版本都拍,剪片时再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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