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道长任由雨水浇灌,手持细长双剑静立树梢,准备迎接踏空追来的蓑衣老妪。
那老妪间隔十米开外停足,杵着拐杖,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在黑夜只能看个影子,不过赵正立依旧能想起她那风干萝卜似的老脸。
她凌空跃起一杖削断树灌,而后稳稳站在木桩与他对望,卸下腰间酒壶喝了口,沙哑口音道:“那两个妮子上山也是白搭,昨日峨眉掌门去东边支援你们另一支队伍了,根据时间计算,此刻应该跟那五位宗师战成一团。”
赵正立虽然失落,不过也没急,他还能等后面的李詹壹。
然而老妪又开口:“后面的那个峨眉小辈不出意外应该被卧龙山庄的宗师拖住了,所以你也别指望。”
赵正立就着雨水冷笑道:“看来你准备蛮充分嘛!”
老妪本以为告诉这些会激怒他,可显然没丝毫作用,难不成还有什么被算漏?
赵正立自然有最坏打算,眼下没有负担,虽不能战胜对方,不过以自己宗师中品巅峰逃命应该问题不大,在这里拖着就是让碧玉碧柔两姐妹上山传递信息,让峨眉派做好防御,免得他跑了老妪气急上山灭山门。
老妪不甘心的又透露着信息,想以此激怒对方:“忘了告诉你,刘郡守不单单跟我南诏国遗族有来往,还勾结了吐蕃国师,从他父亲就开始谋划,为的就是扫除蜀地阻碍他的江湖势力,本来蜀地江湖还能安稳几年,被你们一闹只得提前结束了,不出意外今夜司徒剑庄就会从江湖除名。”
赵正立眼皮跳了跳,嗅到一股蓄谋已久的阴谋。
当听勾结吐蕃国师,赵正立无可融入,从牙缝中挤出:“勾结夷人,此罪砍他八次脑袋也不足惜。”
这比勾结南诏国遗族还罪不可赦,南诏国覆灭了,再如何兴风作浪也没大祸。
可吐蕃夷人是实打实的西部大国,又与蜀地接壤,倘若发生不测,遭殃的定是蜀地百姓,这刘家斩十族也不足平民愤。
老妪已经从他气息察觉到情绪的变化,能破坏对方心境显然她很满意。
心境乱,则境界乱,无从发挥超水准的实力,这也是老妪费时激怒的原因,如此就能在后面战斗时稳居上风。
即便对方年轻,可这几日的战果她是一清二楚,哪怕老妪大宗师境也不敢过多冒险,毕竟她是伪境,在修行境界上存在瑕疵。
显然老妪想吐露更多信息,或是让对方死的明白:“你们表面看到的刘郡守父子是不是昏庸无能?试问一下如果真昏庸无能,又怎么挤掉蜀郡同僚只手遮天?”
这个问题确实问住了赵道长,也被这刘家父子隐忍的野心吓住。
老妪接着道:“其实也怪你们庆国皇帝,平反就平反嘛,要削藩势力,搞得蜀地节度使、州牧都跟着暗地里反了,其实他们很明智,拿命给皇帝当个守边关的棋子,不落得个好,反过来还被削藩,自立门户倒也干脆。”
赵正立对庙堂之事毫无关心,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阻止,让蜀地太平,让青城山清静,但似乎很难,唯有将消息传去朝廷。
();() 想到此处他也不做停留,双手持剑伶俐一击,细长如虹的剑气穿透层层雨帘直逼老妪,那老妪单手拎拐杖一辉,浩然真气携带雨水直接击溃两道剑气。
她发出诡异笑声:“嘿嘿,小道长急了?想去报告消息吗?你不知道你们庆国北伐燕云十六州无果才回来?此刻全国正需要休养,即便知晓蜀地的局面估计也束手无策,倘若压兵南下,先不说只手遮天的蜀郡守不同意,或许还会挑起吐蕃国南攻的趋势,那时你脚下可就成了尸山血海,而你则是一切的起源。”
赵正立从气愤中逐渐冷静,这老妖婆费尽口舌无外乎乱自己心境,她如果真有十足把握又岂会跟他费口舌?
到此时赵正立突然冷笑:“南诏国遗族也盛产伪境大宗师?”
此话一出老妪身子一颤,阴着脸拐杖隔空一指:“黄口小儿,老妪只是让你死的明白,仅此而已。”
老妪本想扰乱对方心境,却不曾反被戳中自己软肋,显然该早一步出手,暗悔一声迟则生变啊!
此刻的赵正立稳定心境,面对老妪这一指力,他眼神透露出疯狂,打算正面硬抗,以此证实自己的猜想。
“嘭!”
他击出一剑试探,两股真气隔空对撞,将漆黑似墨的夜雨短暂照明,浩然余波推倒大片丛林灌木,赵正立被深深印在山体内部,衣衫褴褛的紧握两柄细剑。
溢血的嘴角微微上扬,这老妖婆境界果然有瑕疵,虽然自己身负内伤,但从刚刚一击当中感受到对方七八分力道,也庆幸她未全力一击,不然此刻就半死不活了。
而远处的老妪很是傻眼,这一击明明可以轻松躲过,为何要硬抗?转念又后悔没能出全力。
随即她一个闪身朝山坑的赵正立补上一击,赵道长面临老妇人后知后觉的全力一击骤然横移避开,而后暴跳跃起,持双剑从侧面迎上老妪:“老妖婆伪境也敢扯虎皮拉大旗?”
老妪持拐杖与之交上:“哼!
灭你小小宗师中品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