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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地方卫所自然是松懈多了,像平江卫指挥使汪家,因着汪太太身体不好,汪指挥使还特意娶了一个良妾进来帮着管家理事,除此之外还蓄有不少姬妾丫头,在整个平江都十分有名。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平江卫的那些个同知、佥事家里无不乱糟糟,没几个是清净的。
就是自己家里,想当初自己刚嫁过来时,不也是百般不惯么?虽则公婆都因庶出的缘故,府里并没有过了明路的通房妾室,也不曾让谁生出庶子女来,可屋子里毕竟还有那么几个花枝招展、百般碍眼的丫头在。
一直等到常怀安外放去广西,打发了那几个年龄大了的丫头出去,她这心里眼里才算是清净了。
常怀安也算乖觉,这些年升迁多借了自己娘家的力,并没有带什么人回来给她添堵,家里总算是没那些烦恼了。
这日听丈夫说起学堂里的事儿,又听了常顾说的话,常太太心里不由一动:这严家的家风自然是没得说的,子弟也有出息。
她这次从京里回来的时候,严家老二已经迁了工科给事中,严家老大又入了翰林院,有严景安的余荫在,将来散馆的时候,想来也不愁没有好去处。
更难得的是,常顾这个混世魔王居然肯听严家父子的话!
他自小跟着祖母长大,一向是不大听常太太的话的,更不用提他老子只会动拳头教训,常太太心中实是没对这孩子报什么太大的期望。
哪想到自他去了严家家塾念书以后,竟然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读起书来呢?
当然最让她意动的还是常顾的那一句话:“我才没欺负她!
连她哥哥都不敢惹她,我怎么能欺负得了她?”
常太太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将来给常顾娶媳妇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厉害的能制得住他的才好,不然他这个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不翻了天去?
可惜今天一见,严家那孩子实在腼腆,除了长得很有福气,并没看出什么旁的来。
想到这里,常太太又不由失笑,孩子们还小呢,想这些实在有点早。
而且只怕人家严家还看不上自己家呢!
只是常太太又实在对严家很有好感,想起长媳的出身,不免对严家更加热切些,从此以后更着意与严家来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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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十来日,杨清终于带着妻儿返乡,严景安亲自去接了他,又将他送回了家,在他家直耽搁到晚上才回来。
“咱们丰姐儿有了新先生了。”
严景安喝的微醺,笑眯眯的对着铺床的刘氏说道。
“哦,他这是应了?你这人也是,人家才刚到家,你怎么就和人家说这事?”
刘氏嗔道。
严景安呵呵的笑:“话赶话就说起来了,又不是什么难事,难道还要选个日子?”
刘氏失笑:“若是正经拜师,可不是要选个日子么!”
“嗐,拜师就不用了。
过两天等他们歇过来了,请他们上门来吃顿饭,叫孩子们见个礼就是了。
他还想把他们家小子送我们书院里去呢!”
严景安宽了衣裳,爬上了四柱床。
刘氏就问:“他们家小子多大了?他这个妻室是什么来历,你也跟我说说啊!”
“唔,我困了,明日再和你说吧。”
严景安说着话就要睡过去。
刘氏十分无奈,这人喝多了回来,连沐浴也不曾,居然就这么一身酒气的睡了,却也并没有叫醒他,只自己拿了被子去了东次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