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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浣溪嗯了一声,上药完毕,帮他拉上衣襟,眉头微蹙,疑惑道:“你受伤不轻,为何不去太医署好好包扎诊治,却是任其自生自灭?”
据她所知,太医署如季回春、黄岩等人,对于搏斗外伤都是很在行的,比自己也差不到太多去,若是他去求诊,时至今日,也早该好了七七八八了,哪能像现在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
楚略看她一眼,低声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君浣溪瞪他一眼,暗骂迂腐,那句话怎么说的,死爱面子,活受罪!
不再理他,过去慢慢收拾纱布药膏,装回药箱,忽见眼前黑影笼罩,却是他理好衣袍,挺直间在面前,轻声道:“我该回宫了。”
“你不等他们了么?”
侧头看一下窗外,那后院的方向消寂无声,也不知两人谈得怎样,还在与否。
楚略随她看去,只是摇头:“我等不了,早朝时辰就快到了……”
这个男人的心里,只有职责,没有其他。
淡淡一声,即是低头下去:“好,你去吧。”
“你……注意身体,多保重。”
楚略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环视下四周,苦笑,“以后,我还能来看你吗?”
他,还想再来看自己?也是,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感情不能勉强,但是做朋友总是不成问题吧。
君浣溪挑一下眉,心中一口气立时松了下来,哈哈笑道:“不必多问,想来就来,只要老师不拿扫把撵你,我是没问题的。”
楚略抚一下脸上已然浅淡的红痕,勾了勾唇角,大步而去。
行至府门处,正要推门,忽觉身后一阵风起,有人争争追来。
心底一颤,一个旋身过去,对上那一双莹光流转的水眸,脱口道:“浣溪……”
“拿着!”
冰冷光润的硬物塞进掌心,那一道纤秀身影并不停留,朝着来路飘然而去,空留一缕淡淡的药香萦绕鼻间,久久不散。
手掌摊开,那只被两个少年推崇备至的药瓶静静躺于其间。
浣溪,如此美好的女子……
大掌握紧,胸口一热,朝那温暖的光亮处凝望一阵,终是毅然转身,推门而去。
君浣溪立在廊前,等到外间全无声响,这才慢慢过去关了大门,踱回房中,静坐榻上,只觉得千头万绪,阵阵迷茫,似乎什么都在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脑中隐隐有影像掠过,火红大鸟,青色巨龙,雪色猛虎,漆黑龟蛇,追逐缠绕,乱作一团……
不知不觉,天色便是蒙蒙亮了。
默默梳洗完毕,刚推门出去,老人已经是立在门外,面色凝重。
一边将老人进屋来,一边含笑问道:“老师,昨晚睡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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