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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庶妃没听说母妃要拿了芳儿吗?怎地还有此一问。”
楚静乔眼皮子抬也不抬地说道。
吴佩依脸上的肉跳了跳,已经有几年不曾听到楚静乔用这语气跟她说话了,就似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脸上羞愧地烫起来,忙道:“是婢妾糊涂了。”
说着,对楚静乔福了福身,便随着祈年、福年出去,到了屋子外,瞧见芳儿过来,先微微摇头,随后说道:“谁叫你冒犯了王妃呢,快随着祈年、福年去吧。”
说完,叹息一声,便向外头走。
芳儿心里一紧,随着吴佩依出了楚静乔的院子,就瞧见石清妍院子里的两个婆子与个管事的正等着她,尚在思量着是否该去再向楚静乔求情,就见楚静乔屋子里一个丫头出来了,于是心里不禁又松了一口气,暗道楚静乔不会看着她被撵出去的,吴佩依是楚静乔的人,她是吴佩依的人,撵了她,就是打了楚静乔的脸。
那丫头手里拿着一张纸,将纸递给管事的,便又折了回去。
那管事的笑道:“芳儿姑娘不必去见王妃了,郡主将你的契书送出来了。
给庶妃磕了头,便随着我们去吧。”
说着,又堆着笑脸对吴佩依笑了笑。
早先错误地估算了自己在楚静乔心中份量的吴佩依脸上臊红,并不去看管事,只略点了点头。
芳儿此时见自己非走不可,心里不禁一凉,随即明白楚静乔都不乐意帮着她,那她就是非走不可了。
死了心,便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认命地给吴佩依磕了头。
吴佩依撸下手腕上的一只金钏递给芳儿,便转身随着祈年、福年走。
路上有心问出心头的疑惑,吴佩依便强颜欢笑地问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夫人怎就突然将你们给了王妃了,夫人可是一向十分倚重你们的。”
福年因身边有祈年在,便默不作声,由着祈年答话。
祈年笑道:“庶妃说笑了,奴婢只是奴婢,只有奴婢依仗主子的,没有主子倚重奴婢的。”
吴佩依原也是个丫鬟,方才又被楚静乔“忍一时”
地舍了出来,心里不免多疑地想祈年这别有深意的话是说她自己个不自量力,以为楚静乔会为了她跟石清妍翻脸呢。
路边石缝里忽地传出一只蟋蟀的鸣叫,这声音在九月秋日里听到就显得凄凄楚楚,似是那石窟里的小虫子也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不可抗拒的死亡,于是扯着嗓子叫出最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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