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
仇薄灯笑吟吟地应下,眉尖一挑,如淬冰后初现雪色的长刀。
“弄疼了,我把你踹下去。”
“不会的。”
祝师松开仇薄灯的手腕,就单膝半跪的姿势把身直起一些,借灯笼的光伸手把上边的银枎叶拨开。
仇薄灯只能听到他拂开枝叶的声音,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能够感觉他的动作非常轻柔非常有耐心。
比很小的时候,照顾他的保姆还要温柔小心。
仇薄灯摸着左手手腕,垂着眼睫想事情。
柳家不缺侍女,按道理柳老爷怎么也不可能委屈太乙小师祖连梳个头发都要自食其力。
但仇薄灯讨厌和陌生人有直接的肢体接触。
早上眼前这位祝师只是隔着衣服碰到肩膀,都被他条件反射地拍开了。
刚刚这人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按理来说,他绝对会直接把人踹下树。
可是没有。
对方的手指很凉,被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间,仿佛一片雪落到皮肤上,和过去那么多个初雪日,他推开窗,伸手接住的第一片冬意重叠在一起。
那份轻微的冰冷是如此熟悉。
下边一点的树枝上。
三个一排串汤圆般蹲开的人齐刷刷倒吸口凉气。
哇哦!
!
!
仇薄灯看不到少年祝师的脸,他们的这个角度反倒清楚地看到。
那少年祝师垂眼给仇薄灯解头发的表情,就跟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件事一样!
简直不要太专注!
大家都是修士和前祝师,视力都很好好吗!
“我爹都没拿这种目光看过我娘。”
左月生用气声说。
“我爹也没有。”
陆净附和。
“我没爹。”
叶仓表示他没这个经验。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