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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听着。
林思安闭上眼,凑过去吻他,一滴泪恰好落下,哪里还尝得到半分甜蜜,分明都是苦涩,情到深处,也不过一句哽咽,“顾嘉臣,我爱你。”
顾少却狠狠地反咬回来,像是最绝情的猎人,在展露柔软的猎物面前肆意挞伐,不见丝毫温存。
林思安乖顺地承受着他的粗暴,目光是十二桥下映着的月光,静默而哀婉。
唇上的鲜血混进来最利,凉薄的痛。
顾嘉臣舔了舔她的伤口,默默退开。
他不是圣人。
寡情的顾少有着高不可攀的自尊,从来都是对别人恨,对自己更狠。
哪个女人舍得让他受半点儿委屈?谁不是迁就着他的骄傲,成全着他的潇洒?
偏生就是报应不爽。
林思安是他的毒他的瘾,对她不知轻重的执著是那样危险。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戒掉,即使明知很多时候他只需松一松手,便能彻底扔掉她。
堂堂顾少,何尝不是爱个女人爱得那么廉价而卑微?
林思安死死地掐着他的命门,动辄便可让他一败涂地。
第二十九章
顾嘉臣和林思安一起回了她租住的房子,过于低矮的门框,甚至要他低下头才能安全进去。
他环顾整个房间,眼睛里像沉淀着墨水。
林思安有些局促,想请他坐下,却想起唯一的一把沙发椅在前些时候断了腿儿。
顾少淡淡地瞥她一眼,冷声道:“安安真是好本事,昔日在家也是千娇万宠的金枝玉叶,如今倒受得了这种苦。”
林思安微低下头,垂着眼睛没说话。
昔日她一露出这种表情,顾嘉臣就恨不得把心尖子揉碎,而今却能漠然地看着,真不知是谁比谁更狠。
顾少病好后也没急着回公司,眼一闭就赖在Y国不走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有时出门散散步,心情好了就去看林思安画画,“这边的确挺好的,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去。”
林思安忍不住腹诽,你这种游手好闲的生活状态,每个人都会觉得赛天堂。
顾少大驾光临,可不仅仅是多张嘴而已,这不吃那不穿,平日的生活琐事林思安恨不得要操碎一百颗心,分厘都差不得,稍不如意那人就要蹙着眉抱怨,“这都做不到,你怎么为人妻子?”
林思安恨得牙根痒痒,又说不出狠话,怕把他气回B城,到时候难受的又是自己。
近来她也狡猾了许多,尤其是经历的雪山之险后,更加明白倔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以和某个人相爱,是这般幸运,应该分外珍惜。
胆战心惊地数了数钞票,林思安心里颇为酸涩,往日支出尽是她卖画所得,而坐吃山空的顾公鸡没有掏一分钱。
她只好加倍努力,接下来更多的杂志任务。
Y国人素来骄傲,对亚洲人多有不屑,林思安点头哈腰地去交稿,换取微薄的稿费,那阴阳怪气的主编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死了一百次。
晚上挑灯夜战,顾少还凑过来捣乱,端着杯牛奶坐在桌子上,边喝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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