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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他一眼。
被他这么一打趣我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心里塌实了很多。
念乔把毛巾塞进他的嘴里,说:“你要挺住啊。”
我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精神全部集中在那颗子弹上,慢慢伸出手里的刀子。
尽管感受不到,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难以想象没有麻药而硬生生地割开皮肉是一种怎样的痛。
我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念乔不断地用湿毛巾擦去我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这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每动一下我的心都紧紧捏成一团。
“啪——”
终于,子弹落入了工具盘中。
我手上的镊子也掉在地上,整个人几乎瘫了下去。
念乔一边给高蒙奇包扎伤口,一边激动地对我说:“挽素你成功了,你真的把子弹取出来了!”
高蒙奇痛得眉头紧锁,但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谢谢你。”
我懒得理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嘴里猛灌水。
刚才的情形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心里的恐惧绝对不亚于高蒙奇,估计给我一把刀让我捅死他我都不会觉得比这来的艰难。
外面依然吵吵嚷嚷,看样子那群士兵不把高蒙奇揪出来是不会罢休的。
我瞥了眼工具盘中血淋淋的纱布,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念乔看见我把纱布中的血挤到杯子里,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着他,我去引开那些人。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念乔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我把盛满血的杯子藏进衣袖,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出去。
甲板上的人很多,士兵们挨个辨认过去,试图找出他们要找的人,但始终没有结果。
这艘油轮是之前从中国开到伦敦的,乘客大多数是返华的华人,其中不乏腰缠万贯的富商和高官子弟。
我注意到油轮旁边停了一艘挂着日本国旗军舰,原来士兵是从军舰上下来的。
他们不惜出动军舰赶来拦下这艘油轮,事情绝对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声哨响拉回了我的思绪。
只见领头的军官站在油轮的最高处,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下面的人注意了,我们要抓的特务就在和平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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