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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马上来了气:“这么快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啊,我可是你妈,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倒好,帮着别人来对付你妈了,翅膀硬了想飞了就和我对着干了是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梅姨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扒下最后一口饭,搁下筷子径直上了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金姨、凤姨、念乔,甚至连沈煦之也在我离席后不耐烦地离开了餐桌,任梅姨一人唱独角戏。
我独自在房里徘徊。
金姨说的不错,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这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张花梨梳妆台静静呆在原地,连位置也没挪动过一丝一毫。
镜子一层不染,想来也是刚擦过的。
旁边隔着一只紫檀木镶红玛瑙的首饰盒,里面有我小时候戴过的头花和其他小玩意儿。
拉开抽屉,一本陈旧的《诗经》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将它拿起,轻轻抚平卷起的书角。
这本书是妈妈买给我的,当时我还不能看懂。
妈妈让我念给她听,我就似模似样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妈妈听了会微微抚摸我的头。
楼下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和梅姨骂人的声音。
她还是老样子,没人理她她就会把气都出在下人身上,以前的脾气到现在还是没改。
我无聊地翻着书,一本翻完的时候天也黑了,正好我的眼睛有些累,于是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但我已经没有了睡意。
可能这个时候英国是白天所以我习惯性地醒了。
睡了一觉我嘴巴很干,房间里面没有茶,我只能穿上衣服下楼去找水喝。
走到楼梯口我看见爸爸书房的灯亮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看看爸爸在干什么,却不经意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确定他是跳海了吗?”
是爸爸的声音。
另一个人回答说:“恐怕是真的。
他们的人把船搜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找着。”
“这样也好,东西丢了总好过落到日本人的手上。”
“人虽跳了海,不过尸体没有找到。
不知道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应该不可能,听说还中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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