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整整七年。
七年的时间可以让一对原本恩爱和睦的夫妻彼此厌倦乃至憎恨。
胶片里永远不会老去的梦露伸手按住了地铁口飞起的白裙。
人们都说,七年之痒。
夜莺为玫瑰歌唱,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欣然接受自己的伤痕累累。
与殷之纯在一起的日子,尹云很快学会了抽烟、酗酒、以自残的行为博得怜惜和不时爆出几句粗口。
彻底从一个完美的优等生堕落成现在这样一个下贱的婊子,感到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终究分崩离析。
像视贞洁如性命的少女最终沦为娼妓,这个改变尹云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是,因为爱情,一切都可以很好。
至少她一直以为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一天收拾衣物时不小心拿走了他的链子。
“是你拿的吗?我的链子?”
尹云依稀知道这条链子来自夏左泉,而这个男人对殷之纯的意义非比寻常,却从未料到自己的恋人会面露一种极为痛苦而狂暴的神情,好像不是遗失了一条链子,而是被人折断了一截自己的琵琶骨。
“之纯……”
以最为轻柔的声音呼唤爱人的名字,想让他从混乱和惊慌中脱离而出。
“不过是一条链子……”
“在哪里?我的链子在哪里?”
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四处寻找不翼而飞的“头骨项链”
,把原本整洁干净一丝不乱的家翻找得一地狼藉。
尹云难以解释自己的愤怒和勇气从何而来,她头一回大起嗓门,那么毅然决然地顶撞起这个男人。
“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他的尸骨连蛆都懒得理睬——”
殷之纯不假思索间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力道太大,单薄纤细的女人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额头撞在柜脚上,顿时鲜血淋漓。
仰起脸,睁大眼眸牢牢望着刚才对自己暴力相向的爱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茫然。
“尹云,”
似乎也被自己的凶狠吓了一跳,他跪下身来扶住她的肩膀,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触摸起她的伤口。
狂乱残暴的气息从淡褐色的瞳仁里褪了干净,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限悲伤柔软的口吻对她说——当时当刻,女人多么希望能听到一声温柔的歉意或者更为直露的表白,可那个男人只是说,“告诉我,你把我的链子放在哪儿了?”
“殷之纯……你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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