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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遇开头是借口,谁知后来真的颈椎不适,好不容易撑到下了机,她头晕目眩只想吐,也不跟别人一起回院里,自己打了个的回家,放平了躺着等这股难受劲过去,慢慢就睡着了。
被铃声吵醒时她还以为是齐文浩打的电话,接起来才知道是姜越。
他妈在浴室摔了跤,昏过去了,他爸手足无措,他在外面出差,刚打了120急救,想麻烦她过去帮个手。
姜越交友广众,然而遇上事才发现真正可以托付老人的却少,而且事不凑巧,少数的那几个各自也不空,他最后只好打了袁可遇的电话。
“要是我妈以前说过什么,你别放心上。”
他艰难地说。
怎么谁都跟她这么说,袁可遇啼笑皆非,干干脆脆地让姜越别废话,她这就去。
☆、第三十章
夜色已深,马路失去白天的繁华,穿梭着夜游者的车辆。
袁可遇已经和姜越爸联系过,救护车还没来,他急得话也说不清。
即使他曾经是胸有成竹的老师,在老妻的意外面前仍被吓到了。
然而城市的红绿灯忠实地执行着它们的任务,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每一个红灯面前,袁可遇全神贯注,只等一转绿就踩下油门。
她像离弦的箭,奔向需要的地方。
袁可遇差不多和救护车同时到的,跟着一起上了车。
姜越妈是上厕所时滑了下,后脑勺磕在浴缸边,就此昏了过去。
姜越爸听到她急促的尖叫,到浴室察看发现她躺在地上,怎么叫唤都不回应,慌张之下打了姜越电话。
她外部出血不多,但既然昏迷不醒,内里肯定也有出血。
姜越妈年岁不小,伤势不轻,医院开启绿色通道,把她接到推床上,立即送进CT室。
姜越爸跟在旁边,浑浑噩噩地差点跟进去。
被拦下后他跌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一眼不眨盯着CT室的移动门,双手握成拳成了个祈祷的样子。
袁可遇拿着姜越妈的医保卡去办手续,回来就看到姜越爸呆坐在那里。
无论如何,怎么的安慰都没办法让他放下心,袁可遇跟着难过起来。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可遇爸从病起到病逝不过短短二十一天,对她来说却漫长无比,每天抱着一丝希望,盼望病情能好转,然后每天都失望。
随着用药,一样样并发症,先是胃,接着心脏,然后是肺,肺功能一天天衰减下去,即使用了呼吸机,病人的情况仍是一天比一天差。
最后医生叫齐了家属,宣布所有的医疗措施已失效,病人在弥留中,有话赶紧说。
可遇妈流着泪上前,大声呼喊。
可遇在旁边,她握住父亲的手,看到他紧闭的眼角淌下两行泪。
仪器上的心跳渐渐平息,最后化作一条线。
从那以后可遇知道什么叫心口有个洞,那里冰冷,提醒着她已经没有父亲。
和初恋男友的分手紧接而来,他无法理解她,人总有生老病死,欢快活跃的少女猛的变得沉默寡言,并且足足有大半年经常动不动哭起来。
袁可遇不怪初恋男友,亲人或余悲,他人却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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