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凝道:“那我改天再来看你吧。”
她走了之后,静琬径直就回房间去,随手就关门,慕容沣抢上一步,差点卡住了手,到底还是将门推开了。
笑着问:“怎么今天这么早睡觉?”
静琬见没能将他关在外头,于是不理不睬,自顾自上床躺下,慕容沣坐在床边,说:“生气对孩子不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静琬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慕容沣说:“你看你瘦得,这背上都能见着骨头了。”
伸出手去,便欲摸她的肩,她早有防备,身子向里一缩,冷冷的道:“走开。”
慕容沣见她声气像是又动了怒,笑道:“好,好,我走,你别生气,好好休息要紧。”
他话虽然这样说,人却并没有动弹。
静琬许久听不到动静,以为他已经走了,翻身回头一看,他正凝视着自己。
她的眼中浮起薄冰样的寒意,他说:“我知道你恼我,事已至此,就算是我不对,你总不能恼我一辈子。”
静琬一直不肯答理他,回过头去,继续拿脊背对着他。
她最近消瘦许多,窄窄的肩头,更叫人怜意顿生。
他说:“你想不想见见家里人,我叫人去接你母亲来陪你,好不好?”
她恍若未闻,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枕头是月白缎子,并不吸水,冰冷的贴在脸颊上。
母亲……她哪里还有半分颜面见母亲,小孩子的时候,在外面稍稍受了一点委屈,就可以扑回母亲怀中放声大哭。
如今她哪里有脸去见母亲?更多的眼泪无声的淌下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不哭出声来。
她的肩头微微颤抖,他的手终于落下来:“静琬?”
她的身子在发着抖,极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用力甩脱他的手,他胆子大了一些:“静琬……”
她举手一扬,想要格开他的手臂,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犹有泪痕,眼里却只有决然的恨意。
他的眼里有一丝恍惚,情不自禁的以手指抚上她的唇。
她推攘不动,急促的呼吸着,他用力揽她入怀,她情急之下又张口欲往他手臂上咬去。
他牢牢扶住了她的脸,不让她咬到自己,哈哈大笑:“你如今怎么像小狗一样,动辄就咬人?”
她挣扎着拳打脚踢,他也并不闪避,她重重一拳击在他下巴上,反将自己的手撞得生疼,他捉住她的双手,说:“好了好了,出气了就算了,当心伤着咱们的孩子。”
静琬怒目相向:“谁跟你生孩子?”
慕容沣笑逐颜开:“当然是你啊。”
静琬精疲力竭,只是狠狠的瞪着他:“不要脸!”
慕容沣却收敛了笑容,慢慢的说:“静琬,我对不住你。
无论你怎么样骂我,恼我,我都认了。”
静琬本来眉头蹙在一起,满脸都是狼籍的泪痕,她胡乱用手去拭了一下,他要替她去拭,她不许。
他执意扶牢了她的脸,她用尽力气一根根去掰开他的手指,刚掰开一根,另一根又重新牢牢的握住。
怎么样都是徒劳,她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说:“静琬,你就看在孩子面子上,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滚滚的眼泪涌出来,他的吻也落下来,带着眼泪腥咸的气息。
她用力咬着他的唇,他也并不放开。
他的手紧紧箍着她,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是无可抑制的痛哭。
哪里还有回头路,她走的竟是一条不归途。
她咬着,踢着,打着,所有的方式并不能令他放开她,唇齿间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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