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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清吞咽得潦草,到最后也没分辨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口味的,可能市面上的速食产品调味都差不太多,口感像吃下去一盒塑料。
这个联想又加剧了胃里的难耐感,那团器官真在磨塑料片似的痛苦绞动着,他又强迫自己灌了小半瓶矿泉水下去,冲淡关于塑料的想象,横竖是没吐,只急促地呛咳了几声。
以暴制暴,此类止痛办法总归是好用的。
程醒言将残余的包装盒收拾干净,才挑挑拣拣地回答道:
“你还答应过不会再给我添麻烦,也没见你遵守承诺。
就别来跟我翻旧账了。”
“那也是你先毁约的。”
褚晏清警告道,“明天也一样,还有接下来的每一周,都不准去找别人吃饭。”
程醒言的口型是要叫他少多管闲事,又顺便想起来什么他犯过的罪孽,冷笑道,“你在担心什么?剧组里都是随便睡睡不当真的。
这不是你当时教我的吗?”
褚晏清似乎被胃里难以消化的食物哽住了,声音哑下来,“你要睡觉怎么不找我呢?我也能陪你睡个痛快。”
程醒言爽快回绝:“现在不行了,我见到你就不怎么痛快。”
不想跟他睡觉也得睡,褚晏清又悄然占领了对方的帐篷。
程醒言本已拉上门帘准备躺下,猛然发觉旁边睡袋里裹的人不是李校然,表情堪比见了穿外婆围裙的狼。
“别走。”
褚晏清起身扑来,额前抵在他的手臂间,“你是不是喂我吃毒药了?吃完就一直胃疼。”
程醒言懵了片刻,果然没信:“唬谁呢。
那箱自热饭李校然每天都吃,也没见他有事。”
“不信你可以摸摸。”
程醒言总归没上手,转而道,“你今天就吃一餐饭,要闹出什么毛病也情有可原。”
“那也是因为你不陪我。”
“褚晏清你高考填错哪道选择题也要怪我吧!”
褚晏清于是把自己病殃殃地重新放倒了,裹紧睡袋,翻身背对着程醒言低声道:“什么都不怪你,你走吧,我自己忍忍。
你明天用睡袋把我裹起来抛河里就行。”
“我抛你大爷你舅舅跟你爹……”
程醒言的声讨变得有气无力了。
他最终没能走远,蹲守在了帐篷外头,和一盏照明灯为伴。
帐篷面是淡棕色的,那团恒定的光亮飘散进来,比篝火更为柔和、无声,将程醒言原本骨骼分明的剪影也烤得模糊了边。
褚晏清有充足的耐心等待。
胃里仍抽抽拉拉地刺痛,他开始猜测着帐篷外那团影子的行径,以此分散些精力。
可能在跟AI联机排位,可能在整理手机里乱七八糟的上千张图片,也可能什么都没干,空守着照明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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