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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说:“奶奶,你就消停点吧。
你一把年纪了,只长年龄和脾气,不长智慧和良心。
你折磨我们一家还没够吗?”
马老太趴在床上,用力捶打床板,一边诉说冤屈:“哎哟哟,痛死我了!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不把我家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收走!
留着她来折磨我这个老人家。
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几个子女,结果就得了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哎哟哟!”
凤金宝看看撒泼打滚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看一脸看好戏的女儿,觉得十分陌生,他很少看见凤宁这副模样,她从前见了奶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奶奶挨骂,哪里还敢顶嘴,说那么刻薄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说:“妈,你疼得这么厉害,
可能是摔到骨头了,我陪你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马老太听说要去医院,忙说:“去什么医院?你这个败家子,哪有钱去医院看病?”
凤金宝听母亲这么说,便说:“那我去找长胜哥来给你看看吧,看他能不能给你弄点药。”
曾长胜是村里的赤脚大夫,祖传的中医,村里人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马老太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好。”
她不舍得花钱,但确实是疼得厉害。
凤金宝去找人了。
凤宁看了一眼马老太的房门,转身离开。
她从前对马老太是又恨又怕,如今只剩下恨,完全不再惧怕这老太太。
马老太见没人理她,又开始哼哼唧唧,接着又喋喋不休骂起凤宁来。
凤宁就当是耳旁风,完全不再理会对方。
既然有重活一世的机会,她就不能重蹈覆辙,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女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首先,就是要经济独立,也就是说,得自己挣钱。
家里的财政大权始终都被马老太把持着,她爸挣的每一分钱都得交给她。
当初母亲想买根针,都要跟马老太申请。
母亲深知伸手要钱的难处,通过舅舅帮忙找到一点事做,自己挣钱花,凤宁和妹妹凤来能够上学,也是多亏了母亲自己能挣钱。
否则伸手跟祖母要钱交学费,那基本是别想上学了。
母亲已经算得上是个很独立的女性了,要不是被这个时代束缚,她根本就不会走向自杀这一步。
想到这里,凤宁走到院子左边的杂物间,这里除了厕所与猪圈,还有两间柴房,母亲还在的时候,最边上的柴房被她清理了出来,用来做她的工作间。
这里盛产竹子。
外祖父是个篾匠,母亲从小耳濡目染,学会了编织各种竹器,加上她心灵手巧,编织出来的竹器特别灵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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