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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血流如注。
然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滴落的血越来越少,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疤、长出新生的皮肉,最终愈合如初。
“陛下,你看。”
朔月举着光洁如初的手腕,认认真真地看他,“这就是我陪着你的原因。”
谢昀沉默地注视着他,全无惊愕,更无该有的痴迷,一双眸子像是打翻了墨水,浸染出黑沉沉的冷淡疏离。
倏然,殿中剑光一闪。
是谢昀拔出了短剑。
朔月猝不及防,银簪被打落在地。
他不曾习武,更未加以防备,自然不是谢昀的对手,轻易便被打落了银簪,手腕叫那力道震的隐隐发麻。
“朕说过不需要。”
谢昀冷冷拂袖,“下去。”
剑光森寒,映着朔月沉默的面容。
他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去捡掉落的银簪,而是一声不吭地把被子叠好,放回原处,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寝殿中终于恢复了清净。
谢昀望一望滴滴答答的沙漏,惊觉自己已经在朔月身上浪费了小半个时辰。
本该恼怒的,可他抬眼望向那逐渐行至夜色中的单薄背影时,心中却不知怎么咯噔一下,莫名生出几丝微薄的愧疚。
分明是他不请自来、冒犯天颜,他没发火没动怒,可朔月眼睛一垂,像是耷拉着尾巴的小狗,倒跟自己做了多大的恶事,欺负了他似的。
他不喜朔月。
少年太不通世情,也太缺少骨气,被谢从清带在身边刻意地教养了十年,仿佛是花圃里任人攀折的蒲苇,轻飘飘的没有一丝自己的分量。
可他却又那么诚挚、那么乖顺,不惜自残来说服他,用着“保护你”
这样可笑拙劣的理由,竟能让他狠不下心来斥责乃至动用刑罚。
谢昀静了片刻,朝窗外望去。
春夜无边,殿外的玉兰树下蜷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朔月:刚见面就爬床,讨好失败×1。
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猫猫喜欢上床,是不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出于“保护主人"
的想法嘞?
第8章被赶出去之后
头顶夜幕低垂,明月皎皎。
朔月不知道该去哪里,索性拢了长发,在殿外的玉兰树下坐着发呆。
从这个方向望去,恰好能看见庆元宫的窗。
只是那里烛火已经熄灭,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
他在宫中有自己的宫殿,距离庆元宫并不遥远,是谢从清专门给他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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