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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利刃出鞘,直取他的心口。
朔月颇有些后悔习武时不曾更加用心——但电光火石间不容他多想,眼看那雪亮刀锋一闪而过,他猛然抬手,一把攥住了刀刃。
整个过程几乎不假思索,直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才唤回一丝神智。
“你是谁……”
朔月死死不肯松手,只觉那刀锋剧烈颤动,仿佛即将挣脱神佛束缚的恶鬼般,在掌心来回摩擦、切割,几乎要生生剜出白骨,“你从何处得到这幅画像?你……”
那人黑巾覆面,始终未发一言。
二人僵持须臾,那人忽地松了手。
刀锋力量一松,猝不及防脱手下落之际,被朔月以另一只手握住了刀鞘,一把抵上了那人喉咙。
——谢昀若是在场,或许会欣慰一番自己多日的教学成果没有白费。
朔月左手握刀,右手有些无力地垂下,淅淅沥沥的鲜血沿着指尖滑落,如蛇一般在地面蜿蜒而过,又恰到好处地填了几个小小的土坑。
握刀的左手禁不住剧烈打颤,掌心刺痛阵阵,像是被剜掉了肉,或者少了块骨头——朔月没有在意,多年如此,他已经很习惯忍耐痛楚。
何况,那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合痊愈。
现在,比起痛楚,他更在意的是旁的东西。
朔月:“你……”
“不错。”
那人低低垂着眼眸,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嘶哑如同火燎的蛇。
名不虚传……对于朔月来说,这几个字已然丝毫不陌生,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听到,依旧让他产生了愣怔。
陡然间,巷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清越声线:“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转瞬之间,剧烈打颤的左手被一把握住,旋即刀锋逆转。
“七日后再来此地,我告诉你真相。”
遏制自己的力道一松,蒙面之人后掠几步,不知钻入了哪一条小径。
……画像!
朔月猛然一惊,顾不得手掌见骨的伤口还在淅淅沥沥淌血,匆匆张望逡巡起来。
然而片刻之间,那人已然携着画像没了踪迹。
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人并未远去。
深夜时分,这崎岖偏僻的暗巷是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地。
朔月知道自己无力去追,更确信,那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此刻还在暗中窥伺……他的伤口。
他太熟悉那种目光了,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谢从清注视着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过去十数年,他早已习惯了那种目光,也不觉谢从清行为古怪,可此时此刻,却忽然有些如芒在背之感。
浓云褪去,星月皎皎,朔月忽有些茫然。
他低头看了看握着的刀,手一松,刀刃哐啷掉到地上,溅起一小片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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