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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摇头:“我没有打算上马车,只是担心母亲在等我。”
颜宙说:“我是说之前。”
颜鸢认真道:“之前我是被用迷香迷晕了绑架的,不是落跑。”
颜宙淡道:“区区几个山匪,你打不过?”
颜鸢:“……”
颜鸢闷着头,埋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辛辣的酒滑进喉咙底,她面不改色,反而有些怀念这烈酒入喉的爽感。
颜宙看着她,勾了勾唇角:“军中倒是把你的酒量练出来了。”
颜鸢不置可否,眯着眼睛斟了一杯酒。
颜宙看着她,轻道:“伤势究竟如何?”
他终于还是提起了旧事。
颜鸢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能瞒过他堂堂定北侯的耳目,所以也懒得挣扎。
她想了想,老实道:“不太好,只是勉强留下了一条小命,好好养才不会死。”
三年之前,她和同伴们奉了军令,去营救那位落了难的大人物。
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伏击,除她以外,所有人都命丧雪原,谁也没能回家。
她事后曾数次再进雪原,却始终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她自己则是受了重伤,这些年都是靠着昂贵的药材才苟活一命,现如今药材快要用完了,只能回帝都再想想办法。
颜宙盯着她许久:“其实不回来,也不要紧的,你需要的药为父会想办法。”
颜鸢低着头道:“我知道。”
颜宙皱眉:“知道为什么还……”
颜鸢捧着酒杯,看着酒杯里自己小小的影子,轻声道:“因为我留了一条小命,其他人没有。”
她说话时月色当空,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就像是覆了霜雪的刀锋。
颜侯盯着颜鸢,脸上的表情不由变得凝重,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你该不会是想……”
颜鸢话锋一转,抬起头来,笑得眼睫弯弯:“神医说,我日常疗养的药里有几味十分珍贵,普天之下只有宫里的御药房里数量最多。”
“……嗯?”
“我是为了救他才落下的旧疾,他本就是欠我的。”
“所以?”
“所以现在我不中用了,也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
月色下,颜鸢看起来有几分醉了,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点点红晕。
她抱着着酒杯,就像是一只贪杯的兔子。
颜侯盯着颜鸢。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颜侯才轻声叹了口气:“你啊,当真胡闹。”
颜鸢低着头笑:“爹爹放心,女儿定当惜命。”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颜鸢的脑袋:“爹爹向你保证,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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