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就是普通的马车,窗帘只有一层纱罗,本来就挡了多少光亮了,更何况马车飞驰,窗纱迎风摇摆,哪里可能和刚才一样?
系与不系,区别只是阳光。
阳光只有一点点。
就像浮光跃金,偶尔才能跃到她的膝盖上。
为了争取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颜鸢循循善诱:“山风吹动窗帘,窗帘翻动的声音说不定更能助眠。”
颜鸢的脸上了真诚:“陛下何不放松身体先试一试呢?”
车厢里一阵静默。
过了好久,楚凌沉冷淡的声音才悠悠响起。
他道:“孤畏寒怕风。”
颜鸢:“……………………”
……
颜鸢恶狠狠系上了窗帘。
她现在终于确定了,这狗东西是故意的。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最喜欢看人倒霉,心情好时还要找茬挑刺,心情差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见不得身边人有一点点的舒适欢怡。
这样的人竟然是一国之君。
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颜鸢心里憋着气,坐在座位上时,白皙的脸涨出了几分红。
楚凌沉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嘴角抿了抿,喉咙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短粗的嘲讽气音。
他的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浮白的耳朵,眼里流淌过愉悦满意的光。
又过了许久。
他才轻轻阖上了眼睛。
……
回城的路途,比颜鸢想象中要顺畅。
马车飞快地在官道上行驶,楚凌沉一路都闭着眼睛,就像是一尊泥菩萨坐在马车的最深处,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变换过姿势。
到后来兔子都待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滑落了下来,在地上翻了个滚儿。
哟。
小兔子?
颜鸢朝着兔子勾起嘴角。
兔子忽然全身一颤,紧接着飞快转身,一口咬住楚凌沉的衣摆。
它手脚并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爬回楚凌沉的手下,恢复到了原本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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