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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奇门兵刃抛在水坑之中,谁都没再去拾。
胡斐眼见三人掉头不顾而去,地下剩下一匹死马,三件兵刃,心中颇有感触,瞧了好一阵子,这才回向古庙。
走进庙中,前殿后殿都不见刘鹤真夫妇的人影,知他二人已乘机远去,想起刚才做了一件好事,心中也不禁有得意之感,又想:“那苗人凤不知住在何处?此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功不知如何了得?”
这人与自己过世了的父亲有莫大关连,当日商家堡一见,自己拳经刀谱的头上两页,也是凭着他的威风才从阎基手中取回,此后时时念及,此刻很想跟着刘鹤真夫妇去瞧瞧,但那凤天南虽然逃去,去必不远,此仇不报,非丈夫也,到底是追踪哪一个好,一时竟自打不定主意。
他低头寻思,又从故道而回,走到适才与锺氏三雄动手之处,只见地下的三件奇门兵刃已然不见,那匹死马却兀自横卧在地。
他大是奇怪:“我这一来一去,只是片刻间的事,这时天色尚早,不会有过路之人顺手捡了去,难道锺氏兄弟去而复回么?”
他在四处巡视,不见有异,一路察看,终于在离相斗处十余丈的一株大树干上,看到一个污泥的足印。
这足印离地约莫一丈三尺高,印在树干不向道路的一面,若非细心检视,决不会看到。
足印的污泥甚湿,当是留下不久,而足印的鞋底纤小,又显是女子的鞋印。
他心中一动:“难道是她?我和锺氏三雄相斗之时,她便躲在树上旁观?”
想到这里,一颗心怦怦乱跳,立即纵身而起,攀住一根树干翻身上树,果然在一根横枝之上,又见到两个并列的女子湿泥足印,在横枝之旁,却有一根粗大的树枝被踏断了,断痕甚新。
他反感疑惑:“倘若是袁姑娘,以她的轻身功夫,决不会踏断这根树枝。”
再攀上一看,只见另一根横枝上又有两只并列的男子脚印。
他心中疑窦立时尽去,却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原来是刘鹤真夫妇在这里偷看。”
然而心中刚明白了一个疑窦,第二个、第三个疑窦跟着而来:“他二人身负重伤,怎能窜高躲在此处,我竟丝毫没有察觉?锺氏三雄既去,他们怎又不出声跟我招呼?”
转念一想:“啊,是了。
他们本来只道我不会武艺,但突见我打败锺氏三雄,心中起疑,只怕我于他们有所不利,是以不敢露面。
江湖间风波险恶,处处小心在意,原是前辈的风范。
又何况他们有要事在身,怎能大意?”
想到这里,便即释然,只见两排带泥足印在草丛间向东北而去,他起了好奇之心,便顺着足印向前追踪。
整夜大雨之后遍地泥泞,这一男一女的足印甚是清晰,跟随时毫不费力,但见两对足印始终避开道路,在草丛间曲曲折折地穿行。
跟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个小市镇,镇外足迹杂沓,再也分不清楚了。
胡斐心想:“他二人饿了一晚,此时必要打尖,就只怕他们只买些馒头点心,便穿镇而去,那便不易追寻。”
于是在镇口的山货店里买了一件蓑衣一顶斗笠,穿戴起来,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走到镇上几家饭店和骡马行去探视。
瞧了几家都不见影踪,这市镇不大,转眼便到了镇头,正要回过身来,自行去买饭吃,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大嫂,有针线请相借一使。”
正是刘鹤真之妻的声音。
他低头从斗笠下斜眼看去,见话声是从一家民居中发出,心想:“他夫妇怕敌人跟踪,是以不敢住店。”
又想:“瞧他们这等严加防备的模样,只怕除了锺氏兄弟,尚有极厉害的对头和他们为难。
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暗中保护,务必让他们将书信送到苗大侠手中。”
回头不到七八家门面,便是一家小客店,于是找一个房住了,一直注视刘鹤真借住的那家人家。
直到傍晚,刘鹤真夫妇始终没有露面。
胡斐心想:”
前辈做事真是仔细,他们定要待天黑透了方才启程。”
果然待到二更天时,望见刘鹤真夫妇从那民居中出来,疾奔出镇,脚步迅捷,显然身上并未受伤。
胡斐心想:“原来他们先前的受伤全是假装,不但瞒过了锺氏兄弟,连我也给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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