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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瞟一眼那花笺说:“哥哥,他糊涂,你也糊涂了吗?私相授受,对于天子宫嫔是多大的罪名。”
哥哥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颇为感慨:“我知道事犯宫禁。
只是他这番情意……”
我的声音陡地透出森冷:“甄嬛自知承受不起!”
我看见哥哥脸上含愧,缓过神色语气柔婉:“哥哥难道还不明白嬛儿,实初哥哥并非我内心所想之人,嬛儿也无内心所想之人。”
哥哥微微点头:“他也知事不可回,不过是想你明白他的心意。
我和实初一向交好,实在不忍看他饱受相思之苦。”
他顿一顿,把信笺放我手中,“这封信你自己处置吧。”
我“嗯”
一声,把信撂在桌上,语气淡漠:“帮我转告温实初,好生做他的太医,不用再为我费心。”
哥哥盯着我:“话我自会传到。
只是依他的性子,未必会如你所愿。”
我不置可否,伸手拔一支银簪子剔亮烛芯,轻轻吹去簪上挑出的闪着火星的烛灰。
“哥哥把话带到即可。
这是给他一个提醒。
做得到于我于他都好。
做不到,对我也未必有害无益。
只是叫他知道,如今我和他身份有别,再非昔日。”
说罢转身取出一件天青色长袍交到哥哥手中,柔声说:“嬛儿新制了一件袍子,希望哥哥见它如见嬛儿。
边关苦寒,宫中艰辛。
哥哥与嬛儿都要各自珍重。”
哥哥把袍子收好,眼中尽是不舍之情,静静地望着我。
我良久无语,依稀自己还是六七岁小小女童,鬓发垂髫,哥哥把我放着肩上,驮着我去攀五月里开得最艳的石榴花。
我定了定神,让浣碧送了哥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我命流朱拿了火盆进来,刚想烧毁温实初的信笺。
忽见信笺背面有极大一滴泪痕,落在芙蓉红的花笺上似要渗出血来,心中终是不忍。
打开了看,只见短短两行楷字:“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墨迹软弱拖沓,想是着笔时内心难过以至笔下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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