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好奇,我好奇得心痒痒。
小东大概没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锁着眉头。
他要绕过我走,我却伸手拦着他,怎么也不肯放行。
他有点不耐烦了,刚要出手,我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不得无礼。”
冷冷的,淡淡的,亦如那日南湖上的烟雨。
我回过头去。
此刻的戏园子,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凌乱的桌椅。
他站在光影之中,依然是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只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折扇。
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像是深埋在千年冰雪里的琥珀光。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也许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巷子,也许是有夕阳的黄昏。
他慢慢地走过来。
没有文弱,没有书卷气,没有南人谨慎小心的做派。
有的只是徜徉在天地间的随意和气魄。
像一缕早春里,最自由的风。
我再次盯着他失神,连他走过我的身边都没发现。
他与小东低声说了几句,小东走过来,抬手做了个“请”
的动作,“我家公子说,时候不早,公主该回去了。”
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小陆子惊骇地看了小东一眼,也说,“公公公主,真的该回去了。”
我不甘心地抬起步子往园外走,临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明媚得近乎孤绝,高贵得近乎寂寥。
连园中飘落的花瓣,都不忍沾染他。
他究竟是谁?
小东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宫门口,临分别的时候说,“我家公子要我代为转达歉意。
他常年生活在北地,有些不习惯赤京的语言和风土人情,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那么,后会有期了。”
他转身离去,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看这架势,武功应该不在秦尧之下。
在回东明殿的路上,我一直回忆着那个男人站在夕阳下的身影,好像是一树梨花。
诚然,他一开口,别人就能听出他的北方口音,想来是觉得与赤京有些格格不入,才显得有些冷漠。
但他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
我们南人常常羡慕北人有一口板正的语腔,他实在没必要因此介怀。
小陆子说,“公主,奴才说句真心话,刚刚那位公子,不逊檀奴。”
“你觉得他跟谢明岚比,谁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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