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人是自己吗?他又有些疑惑,还是他脸上的疤痕提醒了他:你还是你,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在大街上醒了醒神儿,便去了淘宝大厦。
他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可去。
原先居住的房间又住进了新的房客,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焦阳径自去找收租婆。
收租婆正在择菜,见到他并不十分吃惊,只是脸生厌恶道:“你来干什么?”
不等他回话,又突然提高嗓门道,“我真是被你玩死了,来了好几个差佬到你的房间抄家,楼里的人都以为我犯什么事了呢!”
“我只是来拿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就你偷的那些东西,警察全都抄走了。”
“总不见得被子褥子和我的衣服都抄走了吧?”
“你以为你是谁?还有人帮你看着这些东西?”
“我是你的房客,我是交了钱的,你至少要把我的东西堆在一个地方吧,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呢?”
收租婆烦了:“没有就是没有!
你去找警察要吧。”
这时王植树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他对焦阳扬起菜刀,愣了一下才说:“大哥,你回来了。”
焦阳看见王植树一身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包括脖子上的格子围巾和脚上的耐克鞋。
要不是他两眼发直表情呆板,焦阳还以为又一个自己出现了呢。
收租婆看在眼里便道:“王植树,你到外面去玩。”
王植树提着菜刀答应着离开,临出门口还说了一句:“大哥,你的电视机我妈还卖了八百块呢。”
收租婆马上抢白他道:“放屁!
是八十!”
焦阳转身离去,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想叫收租婆把入袋平安的钱吐出来,就像教王植树识字那样,绝没有指望的。
他再一次来到大街上,他想他的新生活到底在哪儿呢?本来他心存侥幸,想着收租婆的房子如果租不出去他还可暂住,最不济也能把自己的剩余物资变卖换一点儿钱,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不能倒霉走背运的,因为谁都可以踩你一脚,烂鼓万人槌,又有什么奇怪呢?
他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来看街景,大概是久违的原因,色彩纷呈甚是好看。
天色黑了下来。
台阶处原先不止坐了他一个人,现在这些人走了,丢弃了一些看过的报纸、饮料罐、餐盒等。
他收起了废报纸,有多少拿多少以备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过夜时做铺盖,唯一顶事的是包里还有一件羽绒衣,好在天已经不那么冷了,露宿街头也就不那么可怕。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似乎是在等待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他便可以安心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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