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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委屈的?怎么不说了?”
姜佚明看黎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堵着一口气。
他将椅子稍稍拉进了几分,伸出手来钳住黎景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没好气地说:“对我撒谎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拆穿?”
黎景再也忍耐不住了,豆大的泪水“簌簌”
流淌,顺着脸颊流到姜佚明的手心。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姜佚明就像是被烫伤一般倏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愣了半秒,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黎景脸上的泪水,旋即自嘲地笑笑,说:“告诉我,你到底在委屈什么?知道你受伤了,我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半分钟都不愿意等,马上就开车来看你。
可你伤了我的时候呢?小景,在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难受不难受,我委屈不委屈?”
“小景,你会疼,我也会疼啊。”
黎景这时候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起先,他只是沉默地流泪,姜佚明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觉得满腹委屈、一腔愁苦,到最后,竟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本就不是个坚强勇敢的人,活到三十岁才勉强撑起大人的面貌。
这些天,他在姜佚明身上吃足了苦头,全凭着给自己打气才不至于退缩气馁。
可冷板凳坐多了,心里难免积蓄了失落与委屈。
昨夜,黎景浑身疼得厉害,一个人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到了医院,一切都是靠自己。
如今,他本就疼痛难忍、疲倦不堪,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谁知心上人见到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关切,反而一通指责。
这让他如何不难过?
黎景的肩头随着哽咽轻颤,就像是倾盆暴雨中,脆弱的蝴蝶无助地扇动着翅膀。
单单是听到黎景的哭泣就足以让姜佚明心碎了,他没敢也不忍心再看黎景,而是弓下身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想,实在是爱黎景爱得彻底,以至于连自己都能背叛。
对于姜佚明而言,看黎景伤心难过,永远都不会是一件快活的事情。
这一刻,姜佚明不想要什么公平,也不想要维系自己无用的尊严,他只想让黎景收起眼泪,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本就是因为担心黎景才赶到这里,他是带着爱来的,怎么反而惹得黎景这般难受。
他自恃稳重成熟,没想到在爱情这桩事上,总是犯这些口不对心的低级错误,这实在不应该。
姜佚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蹲下来,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拭去黎景脸上地泪水,而后认命似的安慰道:“别哭了,小景,别哭了,你本来就受伤了,哭了更难受,别再哭了。”
“小心明天不光腿疼,眼睛和头也要疼了。”
姜佚明的安慰非但没能止住黎景的泪水,反而让黎景更加委屈难受。
他哽咽道:“姜佚明,为什么我骨折了也要被你凶?难道我是故意要摔倒的么?”